此刻。
谢家公馆之中。
家主谢安飞一身中式唐装。
微白的鬓角,和眼角的鱼尾纹,为这位刚刚不如知天命年纪不久的中年人平添了几分沉稳。
眼中的沉稳,以及脸上的凝重。
则透着满满的久居上位者气息。
“哥,这个仇,咱们必须要报!”
“不然的话,咱们谢家以后还怎么立足啊!”
“全魔都的,不,全世界的人都得把咱们当个大笑话,没事就拿出来嘲笑两句!”
谢安飞左侧,谢家老三谢禀议嘶着声音说道。
他现在很生气。
仿佛谢家传承千年,从来就没遇到过如此屈辱的事情一样。
谢安飞不动声色,眼神默默地注视着面前大厅当众躺着的几十个人。
轻的,断手断脚。
重的,只剩下半条命。
躺在那,要不是肚子还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便是死人。
最严重的,就是他二弟谢继昌。
两腿一手,外加喉咙被毁,已经成了哑巴。
还有他的四侄子谢景肆。
身上的其他伤都不所谓了,单单裤裆里的一片血肉模糊,就足够让谢家承受这世间最严重的羞辱了。
被废成了太监!
直到此刻,谢景肆的双腿之间依旧还有鲜血缓缓
渗出。
其情可惨!
除了谢禀议,谢家几乎全体全都来了。
纷纷吵嚷着要去宁江找叶天报仇。
然而谢安飞却是依旧沉默不语。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谢禀议抬头喊道。
谢安飞眼神一狠,咬牙怒声道:“你让我说什么!”
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刚刚还在喧哗不止的人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纷纷眼神诧异地看向谢安飞。
“哥,难道你打算不闻不问?”
半晌,谢禀议皱着眉再次开口。
谢安飞面色凝重,狠狠叹了口气后,摇头道:“如果他们招惹的只是寻常的武夫,甚至是帝都的某个世家的成员,我都必然会带着你们去宁江讨个说法。”
“但是”
谢安飞语气沉吟,半晌之后才又道:“他们偏偏招惹的是宁江的叶天。”
“叶天啊,别告诉我你们没听说过!”
厅中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有的人知道叶天,是在江州闹的满城风雨的人物。
但更多的人还是不清楚,这个叶天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是能让自家家主都变得如此谨慎忌惮。
“哥,叶天怎么了,不就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吗?有什么了不起!”
谢禀议怒道
。
“糊涂!”谢安飞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叶天还做过什么?”
“连明家的明文城都是他的手下败将,邢家父子在他面前都要跪着说话!”
“据说他在南境战区有着很深的背景,连第一集团军的指挥使北冥无双都是他的朋友。”
谢安飞指了指谢景肆,冷声道:“你知不知道老四之前调戏的是谁?”
“北冥无双!”
“这个白痴,蠢货,脑子里装的简直都是屎!”
“平时胡作非为的也就算了,现在不仅招惹叶天,还要胁迫北冥无双的亲妹妹,你说他该不该死!”
众人闻言,全都哑火了。
谢禀议也低下了头,抿着嘴唇无言以对。
谢安飞挥挥手,道:“全都下去吧,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养伤的养伤,别在这烦我了!”
“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谁都别指望我会带人去找叶天讨说法!”
“我不配,也不敢,也没有那个脸!”
然而就在这时——
“你个无能的东西,我老谢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没有骨气的后代子孙!”
正厅大门口。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枯瘦的老者。
老者满头花白头发,用手里的龙头拐杖支撑着佝偻的身体,在一个黑色
长群美女的搀扶之下,缓缓走了进来。
所有人见到老人,全都纷纷调转身体,正对老人。
谢安飞也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老人躬身施礼。
“老太爷,您怎么来了?”
谢安飞道。
没想到这位老太爷竟是冷哼一声,道:“我要是再不来,这谢家怕是都要散了!”
“滚到一边去!”
老太爷抬起拐杖,对着谢安飞的腿弯就是一下。
倒是不疼,但谢安飞却是眉头皱了皱,道:“老太爷,您别冲动,这件事情真的不简单,您不能”
“我让你滚!”老太爷愤怒地举起拐杖,这次是对着谢安飞的头顶砸下。
谢安飞再孝顺,也不能舍得自己的脑袋,去迎接这一棍。
急忙往旁边一躲,嘴里还念叨着“您消消气”这样的话。
“哼!”
谢家老太爷谢啸林冷哼一声,转身端坐在椅子上,眼神冰冷地扫视下面横七竖八的人们。
眼瞳之中射出两道寒光,如同一条恶毒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