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依你所想,”傅明洲是一切在掌控中的淡然,道:“李飞捷随时待命,看你要如何同慕容宏展开合作,我这边会配合你。”
姜云音问道:“王爷会去见慕容宏吗?”
她知慕容宏很想见梁国的掌权人,亦对傅明洲有好奇之心。
虽说今日因为左缜,慕容宏已知晓她是梁国新帝,但他大抵一时间无法将她真的视作梁国皇帝来对待吧。
傅明洲掀了掀眼皮,把问题抛了回去:“你需要我同你一道去见慕容宏?”
言下之意:你一人说服不了他?
姜云音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浅笑回道:“不需要,我一人能说服慕容宏同我们合作。”
傅明洲只是情绪难辨地“嗯”了一声。
姜云音今日心情不错,话便多了一些,主动挑明问道:“这是王爷对我的考核?”
这几日他对她抛出的考题可不少,也不知她交上去的答卷,他满意与否,给了几分。
傅明洲回了两个意味深长的字:“不止。”
他补充道:“这是你回到梁国,知道遗诏后做的第一个决策,我说过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这句话,姜云音听着,心境同之前已大不相同。
她点点头,晚了三天,一语双关地回应他三天前的那番话:“我信你。”
三天前,他说会全心全意助她坐稳帝位,辅佐她平定中原,他唯一要的只是她的信任。
当时她并未表态,跳过了这个话题。
但今日南枝等人安然抵达,左缜那些话都从另一角度证明傅明洲同她说的都是实话,加上成公公所言,都让她心里那颗信任的种子萌芽。
傅明洲只是安静望着她,一双墨眸如夜色深沉。
两人眼眸里都有太多可探究的东西,又有太多的碰撞与不可言说。
屋内的气氛有些微妙的不同。
最后是姜云音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问道:“王爷不打算问问我,左亲王下午同我说了些什么?”
傅明洲拢了拢狐裘,徐声道:“你既信我,我自不必多问。”
左缜会同她说什么,他心中有数。
他这辈子受惯了流言蜚语与非议,幼时有邻里数落他是来向他父母讨债的灾星,挑唆他父母遗弃他。
再后来,他咬着牙一路寻到任长庚时,军营里的壮汉们质疑他一个有今朝没明日的病秧子,只会拖累行军,不能助益大家。
他自知堵不住悠悠众口,他亦不在意这些声音,任长庚信他即可。
直至,任长庚去世那日,左缜宣读遗诏,字字句句如刀,在他自认为已无坚不摧的心脏上,生硬的划开了条口子。
……原来,他也不信他。
姜云音捕捉到傅明洲眼里明明暗暗的情绪,对于左缜他们两人有了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她亦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落在他烛火映照下有些苍白的脸色,不再明里暗里的较量,而似好友般问起了日常:“王爷今日可喝药了?”
不待傅明洲回答,一旁的赵沉抢先回道:“没呢,您进来前一刻,王爷还在看折子。”
成公公亦帮腔附和道:“小主子和王爷是一个赛一个的勤于政务,恨不能不眠不休!”
赵沉:“王爷今日午膳后都没眯一会眼,这般下去身体……”
傅明洲斜眼瞟了赵沉一眼,无声制止他。
傅明洲身弱气场强,轻轻一眼,赵沉马上住嘴垂首,不敢多言了。
姜云音望向成公公,吩咐道:“去将王爷的药端来。”
成公公喜出望外的应了:“是,小主子,老奴这就命人去取药。”
这一番指令行云流水,满屋内都喜闻乐见,除了傅明洲。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蒙上一层讳莫如深,冲姜云音道:“你的确适合发号施令,他们都服你。”
这才几日,他身边的人便越过他,听她指令了。
姜云音轻笑,眼角眉梢里带着几分得意,语气却是一派稀松平常,道:“王爷此言差矣,大家服我命令是因为我们目的一致,都盼着王爷早日养好身子。”
傅明洲挑眉不语。
姜云音依旧是笑道:“等王爷身体好些,我还等着同王爷下棋呢。”
傅明洲又沉默良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应时,他薄唇张了张,轻声道:“……好。”
姜云音估摸着今晚的要事已谈完,不想闲聊耽搁傅明洲休息,更因为想趁着时辰尚早,慕容宏当还未歇息,去同慕容宏谈谈正事。
于是她也不多铺垫,直接说道:“不耽搁王爷了,我先回玉华宫找慕容宏聊聊。”
傅明洲颔首:“好。”
姜云音倒没急着起身,而是看了南枝一眼,冲傅明洲说出今晚来这准备好要说的言辞:“多谢王爷思虑周到,将我的家人安全送至我身边。”
傅明洲再次点头,欣然应了这道谢。
姜云音这才起身,傅明洲看了成公公一眼,示意他护送姜云音主仆回玉华宫。
姜云音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倏地驻足,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叶隐去了何处?”
自从到了大梁皇宫,叶隐便会要去找傅明洲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