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胸口,强忍着难受,虚弱地靠在车壁上。裴岸从别处取了水和馕饼,一并丢进马车。
馕饼在毯子上滚了好几圈,卫子容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裴岸就在外面看她到底会不会捡。
卫子容望着那块饼,越发觉得饥饿,难堪的微曲起身子伸手去捡。裴岸只瞧到她半截手臂露出来,讽笑着收回马鞭,车帘垂下头
自然这笑,卫子容听得到。不过此刻卫子容觉得,填饱肚子要比强撑着自尊心更重要。
她也不顾脏不脏,随便拍了两下馕饼上的灰,就着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过后,靠着车壁闭着眼睛休息。
军队抵达岱国,裴岸卸甲入宫请罪。殿内,他同卫子容一同跪在浏帝面前。
浏帝垂眸扫了一眼急奏上所说的不受管教的吴女,浅哼了一声。
“好啊,好啊,卫家人真是给朕出了一道难题。朕想过许多与匈奴开战的原因,万万没想到因为一个女人,竟把两国的矛盾挑起来。朕甚是疑惑,你出嫁前,你舅舅不曾教你如何做好一个妻子吗?”
“回陛下,教了。”卫子容颤颤巍巍道。
浏帝皱眉,“既然教了,那你为何任性妄为,要与裴岸和离?”
“妾……妾不堪他言语侮辱,性情暴戾。”
“哦,就这?”浏帝稍稍垂头,直起身子呼出一口气,“他裴岸一介武夫,性情难免暴躁,你身为他的妻子不仅不体谅他,还闯出这么一个弥天大祸。朕要不是看在卫太尉的面子上,真想现在就赐你一死。”
“陛下息怒,妾知罪。”卫子容将身子埋得更低,任凭浏帝数落。
浏帝气不打一处来,单手点着裴岸,“裴岸啊,把你这媳妇带回去好好管教,好好管教。”
浏帝背过身,裴岸紧接道:“陛下,此次臣也有责任,还请陛下降罪。”
浏帝转过身看着他们夫妻二人,道:“朕倒是想降罪于你,外敌在前,朕还需要裴将军为国出力。先起来,你们二人。”
“谢陛下。”卫子容随裴岸小心翼翼站起来,头却不曾抬起半分。
“陛下与将军要商谈要事,罪妾不宜在此打扰,妾告退。”卫子容说罢,退着走出殿外。
殿内的门关上,浏帝问道:“匈奴再犯,裴将军可有对策。”
裴岸回禀,“自三年前与匈奴一战,我兵伤亡惨重,另筛下来不少的伤残重病士兵,统共下来可用的士兵不多。纵使有卫家军,也只能暂且抵挡一二。若要深战,只恐悬乎。”
话罢,又道:“陛下还需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军不敌匈奴,陛下恐怕要下令征兵。”
“征兵?”浏帝惊讶,来回踱步着几趟。
“不可,强行征兵,会激起民怨。裴岸,若朕下旨调集全国可用的军队给你,你能不能保证打赢这仗?即使不能打赢,你也得给朕往下拖住。”
裴岸旋即跪地,“陛下,臣一定尽全力誓死抵抗匈奴侵犯。”
“好。”浏帝脸上终于展露出笑,“朕知晓你的实力,另外,朕还要晋你为骠骑将军。”
“陛下。”裴岸露出几分惶恐的表情。
“臣尚未出征立功,不能领赏。”
浏帝笑着让他起来,挥手道:“无妨,朕早就想加封你。一是犒赏你为国尽力,二是给他吴王一个震慑的作用。你就用骠骑将军这个名号,去向他吴国借兵,他吴王不敢不给。”
“臣领命。”
裴岸谢完恩回席,席罢,出宫。他在前头大步走,卫子容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军队出发去吴国。
卫子容这个罪魁祸首,被裴岸大摇大摆地带着招摇过市,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卫子容掀开马车帘子,瞧见王宫门外已经站了一排迎接的人,一抹熟悉的面孔闯进她眼里。
卫子容放下车帘,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