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了解到由晚的老家在拉延山,也知道那是一个交通不便,毫无名气的小山脉。和名山大川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可就是这样一个无名的地方吸引他的注意。
由晚接到的任务是陪同林总的大儿子林立去拉延山小住一段日子,说是小住,这一住就是一年。但是为了挽救黄树,为了大姐的幸福生活,为了还给林总一个人情,不得已而为之。
此事是极为保密的,知道的人只有林总和他的秘书刘汉以及由晚了。有钱人家的故事是由晚不能明白的,在他拿到刘汉递过来的十万块后,就匆匆去喜川宴办理了离职手续,啥也没说,离开了鲁市。虽然由花打来电话询问,由晚也按照他和林总的约定保持沉默,只是敷衍由花说自己出去创业。
手握巨款的由晚虽然回到了拉延山,但并未归家,他首先需要找一处僻静的住所来安置即将到来的林立。由晚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得到这次摄像头丑闻的幕后主使就是林立。当然这个猜测是很准确的。
拉延山虽然是山区,山民住得分散,但彼此还算熟识,哪里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注意,然后四散传播,不只整个拉延山的人,包括山下的拉延镇的人都会知道。这让由晚十分忌惮,大兴土木为林立盖一座行宫是行不通的,林总再三交代要保密。
在山下拉延镇上的一家旅馆里住了一个礼拜,由晚也没有想到好主意。眼看林立到来的日子日益临近,由晚急得整日在镇上乱转。这天早上,在一家面馆吃过早点后,正要出门,突然有人在他后背拍了一下。
“刘老师,好久不见啊”由晚激动的握住老师的手。
“是啊,一年多了,你小子过得咋样?”老师刘峰也极为高兴。
此时面馆里也没啥人,阔别一年多的师生二人长谈起来。时移世易,两人的变化都挺大,在由晚走后的第三个月,山里的学校撤销了,学生们都去了山下镇上学校上学。镇上给了老师们两条路,一个是随学生一起来镇上工作,另一个是留在山里看守校舍。只有刘峰一个人选择了看守校舍,因为他舍不得离开这里,他对拉延山有着一股无法言明的爱。
在了解到校舍正空置时,由晚拿定了注意,决定把校舍租下来。校舍的位置处于拉延山的腹地,风景优美,人烟稀少,向南边就是拉延镇,向北方则是双门平原,平原上有着一座叫雷阳的大型城市,其规模虽不及鲁市,却也是双门平原上首屈一指的城市。
由晚想要请刘峰代为帮忙,但刘峰摆了摆手。“我一向不喜欢做这种事,并且与镇上也没有什么联系,租校舍这事还得靠你自己。”由晚想挽救一下,但看到老师坚决的面容,到口的话又收了回来。
在校读书很辛苦,但由晚没有想到在社会上生存也这么辛苦,办成一件事并不像想象的那样轻松。即便是有钱,谁又会把校舍租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呢。在深入思考后,他觉得自己应该退居幕后,去寻找一个代理人,帮自己完成任务。
本以为手握巨款办起事来,可手到擒来,可惜事与愿违。拉延镇是拉延山脚下唯一一座小镇,山里缺水,山上的人,特别是年轻人在城里打工挣着钱以后,就在拉延镇安家。因为拉延镇的旁边就有一片湖,名曰宏湖,水质清澈,甘甜,没有污染,大约有三十多亩大小。
由晚徜徉在湖边的林荫道上,思虑重重。突然“扑通”一声,似有一块大石坠入水中。由晚斜视水面,只见一双手在水里扑腾着。说时迟那时快,由晚脱掉外套,奋不顾身钻入水中救人。
宏湖这片水域索性不深,边缘两米不到,最深处也不会超过三米。虽然由晚水性也不佳,但还是将那位寻死的人拖上了岸。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名叫阳敏,在镇上经营一家小旅馆,育有一个女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惜好景不长,她的男人染上赌博,输掉了家产,然后便不知所踪。阳敏是一个外表强干内心柔弱的女人,面对家庭的变故,和不断上门的债主,她将女儿送往娘家后,决定一死了之。
浑身湿淋淋的两人坐在湖边沉默了好一阵,由晚发现阳敏虽然已到中年,除了面部少许皱纹外,整个人依然如同二十几岁的少女。年轻的青春之气与中年的成熟之美合二为一,让人陶醉。由晚不禁在想,阳敏的丈夫定是个呆傻之人,有美妇相伴还要去滥赌。
“你现在有可以住的地方吗?”由晚首先发问。
阳敏摇了摇头。
“那你娘家呢?”
阳敏还是摇了摇头。
由晚又沉默了,但这次是有目的性的。
活在人间,活在这世界上,做事应该审时度势,顺天应人,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是古人的教训,由晚并不懂,但他觉得应该帮阳敏一把。
今天的由晚,在经历鲁市的生活后,内心开始起了变化,灯红酒绿的世界让他变得怜香惜玉起来,不分年龄。
生活就是这样点点滴滴、琐琐碎碎,在旅馆的小餐厅里,两人边吃边聊直到夜深。阳敏凝视着眼前这个小伙子,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觉得自己找到了一处可以依靠的港湾。
阳敏已无法归家,因为那个破碎的家早已被债主占据。由晚为其在旅馆里的安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