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启兵听得越来越气,厉声道:“纸箱厂连年亏损。这个厂子本来是为照顾残疾人而成立的一个福利企业。这些年来,大多数的工人下岗自谋生路,留在子里的都是那些残疾人。厂子只发给他们基本生活费,有时甚至连基本生活费都不能保证按月发放。可你这个蛀虫,全然不顾工人们的死活,在这么一个连年亏损的企业里,竟然贪污了一百五十多万元,你他妈的比黄世仁还要黄世仁。”
田启兵真得是被气坏了,忍无可忍之下,骂出了粗话。
该厂长咕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连连告饶:“我对不起党和组织对我的信任和栽培。我猪狗不如,请组织原谅我,我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田启兵很是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他,感到很是恶心。
这厮也太没有骨气了,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货。
就凭这货的德行,如果他在战争年代,就是个十足的汉奸卖国贼。
突然之间,他抬起了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田启兵,道:“田书记,如果我揭发他人,算不算戴罪立功?”
田启兵道:“当然算了。”
他赶忙又道:“我戴罪立功了,是不是就能从轻处罚我了?”
田启兵道:‘这就要看你的立功表现了。”
他随即毫不犹豫地开始揭发起其他人来。
他揭发的人让田启兵很是震惊。他
他揭发了纸箱厂的两个副厂长和财务科长以及一名会计,都存在贪污行为。整个厂子的领导层就一个厂长和两个副厂长,结果都存在贪污问题,而且都还很严重。
财务科就两个人,一个是科长,一个是会计,结果也都存在贪污挪用公款的问题。
纸箱厂都已经被列人了破产倒闭名单,可竟然还存在如此严重的贪腐窝案。厂领导和财务人员,无一幸免。
就在这时,纪光廉走了进来,他这是刚从电信局回来,手里拿着一叠材料,是关于这个厂长和其老婆的通讯记录。
他老婆的通讯记录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他手机的通讯记录中,却赫然有一个电话号码,已经被纪光廉给标注了出来。
而这个电话号码竞然是县委大院的办公电话。
纪光廉在这个办公电话号码里,顿时大吃一惊,立即起身,手中拿着这些通讯记录走出了审讯室,纪光廉随即跟了出来。
田启兵脸色很是难看,他点燃上一支烟,低声问道:“光廉,你标注的这个电话号码,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宣传部长侯凯的办公电话。对吧?”
纪光廉道:“没错,就是宣传部长侯凯的办公电话。尤其是通话日期和时间,我也进行了仔细确认。”
当田启兵仔细看过侯部长和这个厂长的通话日期和时间后,更是大吃一惊。因为通话日期就是召开县委常委会议的那天。
通话时间则是在县委常委会议散会之后不到十分钟。
看来是那次县委常委会议召开完毕后,侯凯回到办公室就给这个厂长打去了电话。
侯凯给他打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通风报信的话,那问题就很严重了。
田启兵不由得想起了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当侯凯提出了缓冲期后,自己还寄语他退休能安全着陆。
看到田启兵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纪光廉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难道田启兵也要官官相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纪光廉不客气了。
纪光廉冷着脸道:“田书记,你不能因为这个电话是侯部长打给这个厂长的,就犯犹豫了。我们既然要查,就一查到底。只有这样,才能起到刮骨疗伤的效果,也才能彻底根治贪污腐败。”
田启兵一愣,顿时知道纪光廉这是误会他了,道:“我什么时候犯犹豫了?我只是小心谨慎而已。走,咱们进去。”
田启兵和纪光廉又走进了审讯室。
田启兵径直走到这个厂长面前,将手中的一份通讯记录递到了他面前,道:“这是你手机近期的通讯记录,对这个标注的电话号码,你不会陌生吧?”
他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目露惊恐之色。
田启兵转身返回到审讯桌后坐下,脸色很是严肃地看着他,道:“说吧,这个电话号码是谁打给你的?”
这个厂长低头不语,脸色却蜡黄的非常厉害,冷汗又开始往下流。
田启兵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你不说也可以,那我们就直接去找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人。”
他很是惶恐地抬起头来,道:“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田启兵厉声道:“说。”
他浑身又哆嗦了下,道:“这是侯部长给我打的电话。”
田启兵当即厉声道:“哪个侯部长?职务和姓名都说清楚。”
“就是县委宣传部的侯凯部长。”
“侯凯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他又开始不吱声了。
田启兵严厉地道:“不想说是吧?”
他慌乱地又抬起头来,嘴里忙道:“我说,我说。”
但随即又低下了头,苦丧着脸道:“侯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