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丽秀拉着李初年来到了洗漱间,让他洗头。
李初年一照镜子,发现头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石灰沫子。
自己这副样子来到女朋友家,的确显得很不尊重准岳父岳母。
可就在李初年要洗头时,钱丽秀则趴到他耳边温柔地道:“你干脆冲个澡吧。”
李初年扭头一看,发现她脸颊红润了起来,一双秀目中也流露出那种渴望的神情。
李初年只好无奈地道:“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冲澡容易引起感染。”
她顿时不高兴地噘嘴道:“那就算了,你快洗头吧。”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李初年洗完头,将头发擦干,整个人显得精神利索了很多。
四个人来到了餐厅,一起落座。
钱坤拿出了一瓶茅台。
李初年忙道:“钱叔,咱们喝普通酒就行,这酒你老留着自己慢慢喝吧。”
钱坤呵呵一笑,道:“这瓶酒我珍藏了好几年了,今晚咱们就喝了它。”
李初年以前来的时候,很多次都不上酒。
即使上酒,也是上普通酒。
钱坤的这一举动,让李初年终于有了乘龙快婿的感觉。
钱丽秀和她妈喝红酒,李初年和钱坤则喝茅台。
几杯酒下肚,钱坤道:“初年,你今年26岁吧?”
“是的,钱叔。”
“你和小秀一般大,过段时间,把你爸妈叫过来,咱们两家商量一下你们两个的婚事。”
李初年忙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抗拒之感。
李初年心中清楚,自己要不是被提拔起来,钱叔和王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更不会主动谈及他和钱丽秀的婚事。
难道官职对一个人就有这么重要吗?
对此,李初年从心里是不敢苟同的。
李初年也向来是看不惯势利的人。
但钱丽秀一家人很明显,都非常的势利。
自己和她要是真的结了婚,会幸福吗?
但想起她已经将全部都交给了自己,自己又怎能辜负于她?
这就是命,还是认命吧!
钱坤喝了一口酒,道:“初年,你现在被提拔为镇党委委员兼副镇长,这个起步很好。你要珍惜目前取得的身份和地位。但如果你和小秀早点结婚,对你的仕途会更有帮助的。”
李初年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好又点了点头。
钱坤这么说,虽然有夸大之词,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要是放在以前,没结婚的人,要想走仕途,的确是困难重重。
因为在华夏人的心目中,没结婚的人,那就是没有成人。
你连人都没成,组织上怎么能对你委以重任呢?
但随着时代在进步,结婚不结婚已经不怎么影响仕途了。
李初年不想老是处于被动局面,道:“钱叔,镇领导班子做了分工调整,让我分管全镇经济工作,希望您在财政上能支持一下南荒镇。”
钱坤不由得笑了笑,道:“你是我的女婿,我当然要支持你了。你们南荒镇虽然是贫困镇,但这两年在矿山的开采和利用上,成了你们镇主要的财政收入。”
李初年道:“钱叔,我想下一步就停止矿山的开采和利用。先把水泥厂给停了。”
闻听此言,钱坤很是吃惊地看着他,道:“初年,你这想法万万要不得。我刚才已经说了,矿山的开采和利用,已经成了你们镇的支柱产业。尤其是水泥厂,更是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你要是把这些都停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钱叔,我今天回了一趟家,我们村西头的土岭山旁又新开办了一家水泥厂。整个土岭村都被石灰沫子给笼罩着,家家户户连门窗都不敢开。我来这的时候,浑身上下那么脏,就是这水泥厂的石灰沫子造成的。矿山的开采对山体破坏很大,植被更是无一幸免,造成的环境污染更是影响到了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这不符合科学发展观的理念。从长远来看,矿山开采必须停止,水泥厂必须关闭。”
李初年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让钱坤更加吃惊。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李初年以这种气势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中也不禁感叹,自己这个未来的女婿,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怪不得新任县委书记会这么欣赏他。
钱坤沉思着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现在衡量一个地方的发展好不好,jdp可是个硬指标。这也是考察地方政府执政能力的重要指标。你们如果把矿山开采停了,水泥厂关了,说不定你的职务也将不保。”
李初年坦然地笑了笑,道:“即使我的职务不保,能还老百姓一个青山绿水,那也值得!”
李初年这话一说,钱坤王翠兰钱丽秀一家三口都愣住了,纷纷用吃惊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傻逼一样。
钱坤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自己的这个女婿的价值观和自己完全不同。
在钱坤看来,当官的最看重的就是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如果连乌纱帽都保不住,还干个屁?
王翠兰的眉头也不禁蹙了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