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刚才使的轻功叫什么名字,教给我好不好?”那少年见江朝欢对自己的问题置之不理,转而去摇他的胳膊求道。
他的手刚要触上,江朝欢遽然反手一击,拿住他手腕,只见他手指间夹着三枚极细的银针,在日光下一晃,闪着青色。
那少年犹自挣扎,手指屈起,便要抛出银针,江朝欢狠捏他手腕,“咔擦”一声,他右手腕骨折断,手软软垂下,银针掉落在雪地中。这时旁边树上一只松鼠跃到两人面前玩耍,两爪刚触到银针就抽搐两下仰倒。
顾襄上前一把将那少年从紫貂背上扯下,一脚踢在他肋下,怒道:“小贼,活够了吗?”
那少年手腕剧痛,在雪地上打滚大哭:“痛死我了,你们两个好不要脸…”
余人见他这变脸功夫,无赖做派都不屑一顾,但那三人碍于自己一派宗师身份,都不屑与一个孩子计较。谢酽则不喜他行事反复无常,暗算阴险,却又到底怜他年少,阻顾襄道:“林姑娘,算了吧。”
顾襄不理,刚要伸掌拍下去,却被江朝欢一把推开。
“林姑娘!”谢酽眼见一根绒毛般细的银针从顾襄侧脸前划过,只差一点便要蹭到,失声叫道。
那银针却是在顾襄俯身时,从那少年口中发出。江朝欢推开顾襄,右手同时把那少年下颌卸下,这时那少年连哭喊也叫不出了,只有张大眼睛狠狠地瞪着江朝欢。
见这少年小小年纪,暗器藏毒却如此厉害,屡次险些着了他的道,几人都有些懊恼。
苁蓉上人喝道:“这样没家教的孩子,合该好好教训一顿。”话一出口,却又想到他是孟九转弟子,若是得罪的深了,孟九转必不能为自己医治。转而说道:“念你年纪小,我们也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若是保证不再胡闹就点点头,我们自当好好把你送回家。”
那少年点了点头,江朝欢在他下巴上一按,又给他手腕接上。少年痛得大叫一声,跳起来道:“你们到底是谁?干嘛来与我过不去?”
“这可奇了,我早说过我是长白教的人,这两位是无虑派的朋友。”苁蓉上人指着梁,黄二人道。
那少年先前只听说过长白山,却没听过长白教。见这几人各个身披貂裘,气度不凡,却又男女老少参差不齐,不像是一路人,其中更是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不禁大感好奇。
这回第一次仔细看了梁鉴一,发现他脸色灰白,间或咳嗽,不知怎的,脱口而出:“雪寒风冷,你要裹紧裘衣。”
梁鉴一木然呆立,也不说话,不知是听没听见。
少年又转而问谢酽:“那你们是谁?”他看出谢酽比江朝欢心慈手软地多,是而扑到他面前扯他胳膊。
谢酽未及说话,苁蓉上人先道:“他们是我长白教的客人。好了,时候不早了,快些带我们去见孟神医。”
少年翻了个白眼,道:“好。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师父是不可能救你们的。”
“为什么?”谢酽止步。
“我活了十四年,除了师父,一共只见过五个人,都是来找师父看病的。”少年吐了吐舌头,“他们呢,没一个能够活着回去。”
“你…”苁蓉上人瞠目怒道:“若孟九转不给我们医治,哼哼,你也别想活。”
少年对他做了个鬼脸,却不再答话。
众人再走时,却谨慎得多了,各个盯紧那少年,生怕他再捣鬼。心中却也是惴惴不安,因从未听过孟九转有徒弟,还是个这样乖张顽劣的弟子,可别是肖其师,那他能否愿意帮自己解毒?几人却已都做好准备,若是他不愿,好在遇到这少年,挟以为质,总是一个办法。
正想着,眼前乍然开阔。
山脚山腰本是高枝林立,奇珍异树,越往上爬,则植株愈少,积雪愈厚。这一处平缓坡地更是一片苍茫,积雪深没膝盖,若非有爬犁虎豹,则极难前行。天地间只剩白色,大有“乃知天宇中,一气同苍凉”之意。
少年一双眼滴溜溜直转,正偷偷瞥向旁边的江朝欢,就见江朝欢伸手过来,按在他头顶百汇穴上。他知这是威胁之意,却也不敢再反抗,只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行得十几丈远,却又见一片松林,极为高大,上覆白雪,松塔裹在冰雪中甚是可爱,是中原从未见过的景观。
入林后,江朝欢忽然止步,问那少年:“这若是你回家的路,怎会没有你的脚印?”
少年一怔,又很快转寰过来,说道:“我出来的太久,雪把我的脚印盖住了。”
众人正觉有理,待要迈步前行,这时,北面忽然卷来一阵狂风,裹起地面积雪,面前雪地上竟渐渐露出一些尖头。众人大奇,一齐取铲除雪,露出一个足有三丈深的大坑,上面密密麻麻插了数十根长长的竹签,签头极为尖利,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众人情知又是这少年搞的把戏,若非江朝欢突然觉得不对,又骤然刮起北风,恐怕众人已经踏入陷阱。
雪地松软,若是毫无防备掉入,谢酽和江朝欢机变之下倒可凭轻功跃起,其余人皆中毒失力,却必难幸免。想到这里,就连谢酽也怒不可遏,喝问道:“你和我们究竟有何仇怨?即便不与我们医治,也不该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