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襄信服地说道:“你说的有理。只是不知来人是谁,应该与我教没什么宿仇,否则不会放过了我们。”
说话间,叶厌也醒了。三人在整个七杀殿搜了一圈,竟是一个人影不见。知道此地不宜多耽,虽尚有诸多疑点,三人还是匆匆离开。
路上顾襄回思近日遭际,不由后怕,勒马止步,问江朝欢道:“你说那林浦正是拜火教的,本该和中原没什么纠葛,却短短时日内做下三条人命,不知他到底针对的是谁。难道是拜火教有何阴谋,我们该不该上报教中?”
“自当如此。你可上禀教主,当日太行被他逃走,是我失职。我愿将功折罪,将他捉拿回谷。”
江朝欢心道,林浦正公然出山,又在太行山设伏劫持路白羽,顾云天本就与他有旧怨,岂会不派人查访而探知?若是隐瞒不报,反倒会显得奇怪。还不如主动揽了这活,以后也可光明正大的查访拜火教之事。
叶厌被江朝欢派去潮生崖寻找罗姑尧叟,可林浦正却难寻踪迹。今日已是五月十五,距君山大会只剩三个月整,那团迷雾却只掀开了冰山一角,隐于其下的庞然大物仍是面目模糊。
他情知这层层谜雾的核心,是顾云天换走的孩子。可他实在无法下定决心去求证,因为他无比惧怕那个答案。
每思及此,江朝欢心下烦闷愈重,加之拜火教几人毫无音讯,他总是悒悒不乐。这日接到了教中谕令,命他追踪林浦正,就地格杀,他便知顾云天已明了林的身份。
当下决定先去太行山去看看有无遗留线索。沿官道行了两日,这天下午,他心情郁结之下纵马狂奔,激得风声猎猎,在耳边鼓荡。忽然对面也来了几骑,他定睛一瞥,竟是嵇无风。
江朝欢快马加鞭迎了上去,一把扯住嵇无风坐骑的嚼子,那马嘶鸣一声,登时两足踏空,险些把嵇无风甩在地上。
伏在马背上堪堪坐稳,看清来人,嵇无风大怒:“做什么?不知这样会害死人吗?”
江朝欢笑了一下:“许久未见,你武功毫无长进,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只见嵇无风后面还跟着两名女子,是嵇盈风和范云迢。想到之前引嵇无风偷跑出来,却因七杀的事耽搁了。几日未着人跟着,他竟又折返了回去,江朝欢于是问道:“你不回家了?”
嵇无风有些疑惑:“你怎知我要回家?”
他本就很有几分小聪明,心念一转,便猜到了几分,登时怒道:“是你故意勾引我出来,对不对?你又打什么坏主意?想捉了我回去邀功?还是借机对任…”
“任什么?”见他欲言又止,顾襄追问。
“哼,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回又中了你们的女干计,算我倒霉。”
嵇盈风看不过去,上前说道:“你明知那是七杀殿的红讯,与江公子何干?”
“七杀殿会无缘无故杀人吗?还不是有恶人买凶。”
“江公子真想对任姑娘不利,他大可自己动手,何须再假手于人?”嵇盈风说完,才反应过自己内涵了江朝欢,自悔失言。看江朝欢时,他却仍噙着一点笑意,并不见怪。
嵇无风气结:“你…你到底是我妹妹,还是他妹妹?”
后面范云迢见几人争执不休,生怕江朝欢翻脸,只是赶快离了这里,便堆着笑上前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还着急赶路,告辞。”
说着挤眉弄眼对嵇无风兄妹使了个眼色,拍马走了。江朝欢也不阻拦,待三人都过去,他才调转马头,对顾襄道:“听他们适才所言,任瑶岸也收到了七杀红讯,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七杀踪迹。”
于是两人也走回来路,不远不近地缀在嵇无风后面。
范云迢本是奉父命来捉嵇无风回去的,想着对付嵇无风自己就绰绰有余,于是并没带帮中兄弟,却不料路上遇到了魔教高手。她自是察觉了江朝欢跟着她们,心里又急又怕,却无计可施。
好容易挨到晚间,她转进镇里,想着找个人多的地方,趁夜间易容离开。三人进了镇里最大的一家客栈,匆匆吃过饭,正要上楼,便见店伴引进来一男一女,二人在他们一旁的桌子落座,把佩剑整整齐齐地搁在桌角,却不是江,顾二人是谁。
嵇无风再也忍不住,起身冲到了两人面前,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了吧。我们三个都不是你对手,你何须这样捉弄于我们?”
“我赶我自己的路,怎么就是捉弄你了?”江朝欢奇道。
“你们明明是往反方向走的!”
“我改主意了。怎么,这边的路我就走不得?”江朝欢一脸无辜地放下茶杯,面露困惑。
“噗嗤”,顾襄和范云迢同时笑出了声,随即范云迢掩住了口,努力憋了回去。
听到二女嗤笑,又见他这副无赖的样子,嵇无风自感他是瞧自己不起,心头火起,刷地抽出佩剑,指在江朝欢颈间。
冰凉的剑锋已经抵上他皮肤,他却并不躲。只是面色冷了下去,似笑非笑地望着嵇无风,淡淡说道:“你想杀我?”
“你把谢酽害得那么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日拦了他杀你,以至你又害死了他的姐弟。岂止是我想杀你,天下人人恨不得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