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透有一郎的记忆里,他有两个弟弟,一个是从小就待在一起的,另一个则是突然某一天就自己蹦出来的。
二个人的性格也不一样,一个软绵绵的像个哭包,动不动就眼泪汪汪,另一个硬邦邦的像个铁打的蛋,仗着自己一身铁皮就随地横冲直撞。
不过这两个弟弟在要让人操心这方面倒是一模一样的。
一个人是大早上就独自出去等到饭冷了还不回来,另一个则是傍晚跑出去等到要睡觉也没有回来。
二个人都喜欢在外面撒野这一点倒是也令人讨厌的如出一辙。
要是再有下次的话,他们俩就都好好的等着吧。
时透有一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冷脸给二个弟弟装了午饭递过去:“拿着,没有你们讨厌的菜,不准剩饭。”
这话其实是说也白说,因为两个人在从没剩饭这一点上倒也是一样。
就像无一郎和伊之助二个都在有暴风雨的夜晚也能好好睡觉一样,他们二个人的胃口还有睡眠都是不受外界影响的。
这倒是和总是在电闪雷鸣时分睡不着的有一郎不一样。
于是时透有一郎在暴风雨的夜晚总是躺在两个弟弟的最中间,然后干瞪着眼直到天明。
那时候时透有一郎总是在雷声与闪电,以及二倍的呼噜声中默默怀疑人生。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睡得着的?!
时透有一郎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百思不得其解。
伊之助就算了,毕竟按时透夫妇的说法,伊之助从小就生活在真正的山里,一直都风餐露宿的,自然而然就养成了雷打不动的生活习惯,不然的话就得更辛苦了。
但是无一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应该还是双胞胎吗?
这家伙是怎么能这样子了还在好好的呼呼大睡的?
一道雷在这时正好劈下,时透有一郎被吓的又一个激灵,他的思绪被这雷猛然打断,崩溃的时透有一郎默默把自己的头蒙回了被窝。
隔绝在被窝里,外界的雷声渐渐变小,时透有一郎终于慢慢滑进了梦乡。
他梦见了之前的事——
第一次见到伊之助是在某一天,时透夫妻出门后又匆匆回来,拦住了正要出门玩的时透双子,说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他们。
然后时透有一郎便看见一只野猪脑袋从妈妈的腿后面弹了出来。
他下意识惊叫出声,而时透无一郎已经直接上手了。
反应过来的时透有一郎立刻也上了前,然后他们二个一起揪出来另一个小孩。
或者说是被嘴平伊之助一起扯了过去。
在那个野猪脑袋底下,是一个面容格外漂亮的小孩。
然后是母亲蹲下来给他们互相介绍:“这位——”
她扶着伊之助光溜溜的小肩膀向时透兄弟说:“他是嘴平伊之助。”
她又指向时透有一郎和无一郎向伊之助介绍道:“这二位分别是时透有一郎,他是哥哥,还有时透无一郎,他是弟弟。”
“伊之助是我们在山里遇到的小朋友。”她说:“就是之前和你们说过的在外面遇见的小孩子。”
然后是父亲也蹲下来向他们解释:“伊之助独自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他非常厉害的。”
“我们之前就碰见过他,不过当时还没互相认识。”
父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起互相补充着娓娓道来了一个故事。
之前父母的确有提到过,带到山上去的饭团突然间就少了几个,但是看上去又不像是动物偷吃的,因为在原来放饭团的地方又多了几个被擦的亮晶晶的橡子。
当时母亲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后来她总是会多做几个饭团一起带过去。
然后她带回来了各式各样的山里的礼物,除了橡子外还有其他的野果或者木耳之类的山货。
“这是哪来的礼物呢?”
时透无一郎这么问道。
时透夫人笑起来,她把带回来的小花插在窗边,凝视着鲜艳的花瓣说:“是山里的精灵送的礼物呢。”
无一郎吃惊着张大了嘴巴赞叹不已。
而有一郎则持以怀疑的目光盯着那些花,他可不会像弟弟一样轻易相信精灵这种哄小孩的故事。
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什么人送的,有一郎在心里暗暗笃定着。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那会是一个戴着野猪头套的小孩。
在见到嘴平伊之助后,他的吃惊其实比起弟弟无一郎来,只多不少。
毕竟时透无一郎接受送礼物的精灵其实是个小孩这件事的速度比有一郎要快的多。
这家伙就是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