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门门主,这一代枭雄,临终之际,最终还是没有献祭无数门人的精血,硬生生用自己的肉身,硬抗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之力。
每个人都明白了门主的心思。
铁扇门的门主,毕竟舍不得用上千弟子的生命,去搏那一击之力。
他选择了自己的肉身硬抗,也不愿意牺牲自己的门人弟子。
泪水如细雨一般,轻轻流下面颊,融入地下的石板之中。
郁轻寒从每一名存活的弟子长老脸上看过去,他的神色之中已经没有了悲伤,哀痛,只有麻木的平静,和隐藏在平静之中的愤恨之色。
父亲死了,铁扇门还没有倒,灵鬼两族的危机还在。
自己的责任,与重担,也在。
他将继承所有死去的人的遗志,继续战斗,直到身死魂灭那一刻为止。
郁轻寒将啜泣的长老扶了起来,淡淡地说:“你清点一下人数,看看还剩多少,铁扇门只要有一人未死,这晋阶堡垒就绝不会丢!”
所有的弟子都涌了过来,神色从悲壮变成肃穆,是的,只要有一人在,铁扇门就在,晋阶堡垒也在。
突然,北边的冰湖之中,响起无数的铁骑踏冰的声音,整齐划一,浩浩荡荡,无数道黑色的黑衣死骑,踏上城楼,走上广场,将仅剩的铁扇门弟子围在中间。
在他们的身后,一身红衣,没有肉身的红衣裁决,带着青铜面具,冷漠地盯着这一群羔羊。
一声厉啸从海上飞起,越过人丛。
元莹抹去口中的鲜血,头戴凤冠,已经取下了蒙面红巾,露出清秀,绝美的女子面容。
她的神色冰冷,站在郁轻寒面前。
郁轻寒也盯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很好,铁扇门果然个个都是汉子,除了逃走的那两个人!”
她没死,似乎都在众人的预料之中,是啊登阶九境的强者怎么会死,那是传说中神一般的人物,一个大洲之中,也最多一两名。
而自己的掌门,也不过是八阶的强者。
元莹扫了一眼众人:“一百七十三人,很好,活着就好!”
她冷冽地吩咐死骑,随手将空间撕裂,一道金色的传送门,出现在广场之上:
“把这些人带回境海,让他们世世代代做奴隶,永远出不去境海!”
“遵命!”
“你还未问过我们,是不是愿意去呢?”
郁轻寒没有丝毫惧色,脸上是疯狂而惨然的笑容,所有残存之人都握紧了手中的铁扇,只要他们没死,就还有一拼之力。
“蝼蚁们!还敢反抗!”
一名红衣裁决手中黑色的铁链甩出,化成无数道黑气,锁在这些人脖子之中,在他们的脚上,手上,都是这种似有似无的实质铁链。
一身修为,都被这铁链锁死。
“畜生们,快走!”
巨大的黑色鞭子抽在了每个人身上,有的人挣扎,反抗,黑色铁链就收得越紧。
白芷看着几乎重现的一幕,彻底惊住:
是的,当日龙渊神山一战,南沧洲的守护者长缨,也是如此这般,要将龙渊剑派的弟子带往境海,做成什么不死不灭之身。
也是这些红衣裁决,黑衣死骑。
唯一不同的是,长缨将这些鬼物,炼化在自己的九阶冥器,白骨幡和黑棺巨舰之中。
而此时的元莹,却是从境海召唤而来。
联想到长缨自从成为了大柱国,在世间消失一百多年。
又联想到此时的元莹举止,白芷的身体忽然恐惧地抖了抖,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在她的脑中诞生。
鬼族这几千年来,一直被人族大能困死在境海。
长缨当初夺舍上一任南沧洲守护者,就是邪道。
‘难道,这鬼族的九阶大能,所有的修为,术法,还有想法,都是一脉相通的么?’
‘或者说长缨并没有死,而是将自己的神念转移到了下一任九阶强者身上?’
此时元莹头顶的那白色玉树,白芷是亲眼见过,并且和之斗过法。
她很清楚,这是境海之深处,那神秘的一棵树上截下来的,鬼族九境有什么密谋千年的秘密?
以龙渊剑派的博识和古籍记载,南沧洲的大柱国长缨是鬼修,正阳洲的大柱国素商也是鬼修。
都是以杀正道,用世间阴气当修行资源。
整个九大神洲,只有八大柱国,其他六名大柱国太神秘,南沧洲地处边陲,并不知晓,就是她现在所知道的。
正阳洲还有南沧洲的守护者,也都是鬼修。
而那正阳洲的大柱国素商,想来修习的和眼前的这个元莹应该差不多。
‘鬼族让本族的九境大能占据人族的大柱国之位,到底是密谋什么可怕的秘密?’
白芷想不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但她深深知道,这远比自己,想将龙渊剑派登临最强的剑宗的宏图更为浩大,也更为神秘。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这元莹,活脱脱是长缨的转世。
难道长缨真的没有死?
鬼族有躲过天道的邪异神法?
就在白芷不断猜想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