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刚想问一声,为什么这些人都是修真之人,不御剑而行,而是选择步行。忽然前面带头的银甲将军兜转马头,疾驰而来。
骏马将灰尘扫起,停在二人身前,暴喝道:“你二人鬼鬼祟祟,跟踪车队,到底是干什么的?”杜方刚想发作,郁轻寒按住他的手,轻声道:
“别动,一切听我安排!”
只听那将军挥手,将整个车队喝停,六名羽林卫一下子围了过来。
郁轻寒掏出腰牌,递了过去,声音有点卑微:
“将军,我们是去北边铁扇门晋阶堡垒历练的二阶修士,与您正好同路,并不是要跟踪您!”
将军冷笑了一声:“你们打自出了城,一直跟着,可是这女贼首的同党?”
“将军您误会呢,我等也不过是二阶杂修,跟您这种七境大能比起来差远呢,您一个手指头,就能将我们按死……”
这句奉承话拍了一手好马屁,将军大嘴一裂开,嘿嘿笑道:“既然同路,那就一起走,我这正缺两个奴隶,伺候大爷们一路睡觉洗澡。”
说着手中长长的鞭子甩了过来。
‘啪’的一声击打在地上,溅起飞尘。
郁轻寒忙侧身一跳,躬下身子:“任凭将军吩咐!”
见杜方还站在面前,用力拉了拉他。
杜方不情不愿地躬了躬身子,他的本意就是将白芷救出来,他不太理解,郁轻寒身为铁扇门六境修士,对这些羽林卫毕恭毕敬。
武力可以解决的事情,非要弄这么麻烦。
车队又开始走了起来,曲周城外是一片烟波浩渺的湖泊,半面环山,半面临水,此时百花已谢,柳絮飞扬。
乌鸦咕咕叫着从水面掠过。
一行人沿着官道走出很久。
杜方二人跟在马屁股后面,吃了一路灰尘。
但郁轻寒这么跟着,杜方也只有跟着。最前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布衣道人,两道鹰隼一样的眼光,冷厉地盯了他们一眼,转头道:
“左将军,你没事招两个闲杂人干甚?这是嫌弃路上麻烦太少?”
左将军哀叹:
“其实我何尝不想,现在南边出了个什么叫仙灵的魔修,屠了两座城,弄得人心惶惶,皇族的大佬们都在连夜召集人手,商讨对策,北边的灵鬼两族,又在蠢蠢欲动,想在城里召唤什么柱子……”
他的身子忽然低了下去,声音很轻:
“阁主出来之时,跟我说,去澜沧山的路不太平,有妖族的大能在拦路吃人,多带两个人,万一打起来不敌,可以扔出去将他们当祭品,兄弟们也少死两个,尘道长,你觉得怎样?”
灰袍的尘道人淡然道:“随便……”
左将军忽然回头,向囚车一望,神色之中满是疑惑,问道:
“你说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一个杀了人的女疯子,非要这么重视,让去送给澜沧山销魂大师。平时这不过是普通羽林卫的事,这次这么急,还专门让我过来带队,甚至请了你出阁护送。”
尘道人沉吟的没有回答,他是登阶七境的神修,有更重要的责任在身上。
在曲周城的北边,也不知道妖族吃了什么药,一直太平的北锤,忽然出现了好几只飞龙。
这一个多月,有近上百名的修士和羽林卫,在去北边晋阶堡垒的路上被偷袭陨落,那一片空域已经成了禁空。
天涯海阁的阁主推测,这和最近渗透进城中的邪修有关。
而这女人的身上,不仅和天龙一族的龙众有关,还和南沧洲的仙灵之乱有关,他不认识白芷是龙渊荒主,也没有人告诉她。
只让他们走大路,去澜沧山,让销魂老人搜搜这女人记忆。
尘道人手伸向了怀中,那里是阁主专门赐予的八阶法器,用来保路上平安。
看着车队一路北行,郁轻寒故意缩在了后面,用神念和杜方交流:
“这左将军是兵家的人,七境的修为,那尘道人更恐怖,几乎已经登临八境,而且这次出门,还带了天涯海阁的招魂铃,其他人都是五六境的强者,万事一定要小心……”
郁轻寒不知道杜方,早已是登临过八境巅峰之人,而且怀有仙灵之力,还以为他和之前星落城边遇见的那个小道姑一样,被人欺负。
“这些人为什么不飞?而是在路上慢慢地走?”
他终于问出了自己的心中疑问,郁轻寒抬起头,指了指北边,轻声道:“看见了没有?”
“那是什么?”
“那是瘴气,灵鬼身上的毒气散发出来的,你敢御剑飞行,只要沾上就是全身血肉腐烂,大罗金仙也难救。一月之前,我出来之时,那里还是一片晴朗,也不知道这一月发生了什么,哪里现在成了这种样子。”
杜方心中苦笑,他知道,这些都是境海的灵鬼妖三族,为了掩饰城中的搜寻骨玉的行动,才故意吸引转移曲周城强者的目光。
好将那什么创世之柱召唤出来。
郁轻寒看了一眼沉睡的白芷,悄声道:
“这白荒主和你有什么瓜葛,你非要冒这么大险救出来!”
杜方也看着他:“你们铁扇门,为什么也盯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