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杜方知道，这种老顽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好意。
从进入灵渊开始，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在古墓之下，藏着一个佛国，这说出去谁信？
他们一路走来，遇见的不是死人，就是尸体，阴物，还有要吃人的异兽。
这里看着一片祥和，可杜方却直觉不对劲。
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和他想的有很大出入。
这片佛国，包在十八座山峰中间的平原之中，形似一朵佛莲。
长青子看着这等风水布局，不断赞叹：“真的是一片好风水，藏风聚气，是修真炼器的好地方！”
杜方却看着街上的行人。
这些人身上的生人气息很浓，但是脸上，却完全没有世俗之间的七情六苦，每一个人的神色，都带着崇敬，庄严，几乎每一个人的面相都是这样。
而街道之上，更是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
没有酒楼，牌坊，也没有客栈店铺。
整个大街扫得很干净，干净得不像是人能生存的地方。
长青子刚拉住一个人想问路，忽然间，那个路人庄严崇敬的脸色一变，愤怒与乖戾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杜方吓了一跳，叫道：“快放手！”
长青子刚松开那人，忽然间，那个人直接消失在了面前，一缕青气从他身体上缭绕而出，如青烟一般，汇聚向中间那座高达百丈的佛陀。
长青子胆子大，接连抓了好几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每个人消散之前，身上都是青烟，归于佛陀之身。
这下子两个人同时起了警惕之心，这现象太诡异呢。
杜方问他：“祖师，你活了几百年，见识博闻胜我十倍，你觉得眼前的境况，怎么解释？”
长青子闭着嘴，他也是从来没见过这等场景。
“你发现了没，这街道上没有卖吃的，喝的，用的，在街道两旁，全是摆放香灰的铜炉，巨鼎。”
“当然发现了，用你说？”长青子回呛了他一句。
杜方轻声道：“这些人，会不会是吃这些香灰长大的？”
忽然间，就像是为了证实他所说，一个路人随手抓起了炉子中香灰，塞入嘴中，又匆匆而去。
两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杜方更是哑口无言，随口一句，就变成了现实。
他立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你说，咱们两个说的话，这些人会不会听进去，直接用身体动作做出来？”
“你试试！”
杜方立刻说道：“这些人会不会吃香炉？”
这一次，没有应验，没有一个路人去啃那啃不动的香炉，相反，还是有人木然地抓过一把香灰，塞在嘴里。
刚才只是误打误撞，这里的人，都是吃香灰为生。
那尊高大的佛陀很近，二人走走停停就来到了下边。
抬头仰望，长青子的神色忽然间呆住，杜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间也呆住。
在佛陀的脚面之上，十二座金人盘腿而坐，身上镀满了金漆，那金人罗汉，每个人头顶光亮，慈目垂眉。
长青子身子忽然间抖了一下。
“怎么了？祖师？”察觉到异样的杜方问了一声，长青子没有回他，身子迅捷，翻过了栏杆，直接扑了上去，站在那十二座金人罗汉跟前。
他忽然间像是发疯了一般。
不断地将那些罗汉身上的金漆扒下。
金漆一沾手，就是簌簌而落，露出了几幅本来面目。
杜方立刻跟了上去，忽然间长青子跪在地上，眼中含泪，低低的哽咽了一声：“师弟……师兄……我来迟了……”
九名灵霄的八境剑修，三名其他门派的顶尖修士，被人挖了眼睛，头发剃光，弄成了金身罗汉，坐在这里。
他们的皮肉还是很有弹性，可眼眶中的血痂，似乎早已经过了上百年。
这金漆能将他们的尸身保存得很完好。
“他们是你灵霄的前辈，你磕个头吧！”长青子神色怆然，收起了泪水，仿佛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惨剧。
杜方跪下磕了三个头。
十八名当时九洲顶尖的高手，灵霄剑派的所有精英，却被人做成了金身罗汉，挖去了双眼。
杜方忽然间觉得心里很悲愤，想找个地方狠狠地发泄一下。
长青子喃喃道：“他们都死了……你也死了……”他跪着挪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一个罗汉。
在最中间，一个被剃光头发的女罗汉嘴上，沾着泪水吻了吻。
杜方转过了头，不忍看这一幕，他知道，这是祖师当年的道侣，也是他的爱人，亲人惨死，他怎么能不悲伤。
过了好一会，杜方才劝他道：“祖师，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这位前辈，应该已经早入轮回，投胎转世了吧！”
长青子没有说话，他的眼中的悲伤，渐渐地化成了愤怒。
咬着牙，看着头顶那高达百丈，几入云霄的金身佛陀，大怒道：“没有！这狗日的菩萨，将他们所有的神魂都压制在这里，不让解脱！”
杜方却在沉思，之前见到的人不过是一个两个，但是这次一下子在这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