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前——
刚才还好好的两个丫鬟,此时却像是被人削去了头颅,脖子之处平整光滑,端着两盘肉菜,从台阶上走了上来。
这无头丫鬟没有眼睛,脚下却踩得很准。
每一步都和正常人一样,端端正正,将酒肉放在案桌之上。
“下去吧!”
杜方丝毫不吃惊,淡定的道,两名丫鬟刚转过身,杜方突然间伸手,两只手同时摸向衣服之中。
他的手立刻往下一扯,两条细细的纸板被抽了出来。
这两名丫鬟没吭一声身子一顿,突然像面条一样,软瘫倒在了地上。
杜方轻笑道:“就这点鬼把戏,也想骗道爷!”
火折子拿出,随着那两条纸板被烧成灰烬,地上的两个丫鬟身子,也同时化成了灰烬。
李青霜的眼神中已经是骇然,恐惧,惊异。
杜方看着她吓得惨白的脸蛋,伸手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摸了摸,笑道:“别怕,这就是民间用来唬人的纸片人,没什么可怕的。”
“你……你以前就是这样斩妖捉鬼的吗?”
“比这厉害的多的是,等会还有更恐怖的,你放心看戏就行,你这个师弟剑道修为不行,但捉妖杀鬼的本事一绝,心放得宽宽的!”
这么一顿不要脸的自夸,一顿轻声的安慰,李青霜的脸色好了起来,忽然间发现杜方的手还揽在自己的纤腰之上,脸色蓦然一红,轻轻推开了他。
杜方有点尴尬地将手缩了回来,放无可放,只能插在兜中。
李青霜不说话,杜方也不好意思说。
虽然房子中是棺材吊尸,可一点也不影响他揩油的心情。
身边的可是多少内门弟子,梦寐以求想一亲芳泽的美人,谁能想到他杜方一个外门弟子,竟然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美人的机会。
这要是说出去,可不羡煞了灵霄山上下三千多名弟子。
“这酒肉能吃吗?”李青霜没话找话。
“能吃!”杜方吹了声口哨,将怀中的王二唤了出来。
王二唧唧的叫着,似乎很欢喜,一口咬在肉质之上,不断地撕咬。
“你还养耗子?怎么这耗子似曾相识的样子?”李青霜立刻退出去三步远。
“他叫王二,是我兄弟,不叫耗子!”杜方解释道。
“王二……好古怪的名字,人家都养狗养猫,你怎么会养耗子!”李青霜越发对他这个师弟有点好奇呢。
“这是救命的兄弟,和师弟我是过命的交情,外门弟子下山,死在外面的可不少,哪像你们内门的人,天天在剑阁之中学剑修道,闭门不出。”
杜方的口中颇有点怨怼之意。
祖上没有血脉之力,便入不得道门,凡人要进灵霄山学剑,必定要付出比这些内门弟子更艰险,更辛苦的努力。
而且,就算是万般努力,也不一定能进入内门。
八年期满,要是入不了内门,还得被收去剑罡,赶出山门。
又有多少外面的弟子,在下山办事的途中,没撑过八年。
想起那些他刚入门之时,带他下山办事的大哥们,杜方喟然长叹了一声。
对于灵霄山的规矩,李青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这个师弟在外门七年,必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凶险,至今还留在外门努力,就是为了那一丝渺茫的机会。
李青霜迟疑道:“外门弟子下山,死伤很重吗?”
杜方听闻这话,忽然间苦笑: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这七年多时间,从七岁开始打杂,到十一岁第一次下山,都是在钢丝绳上跳舞,身边的师兄师弟换了一茬又一茬,有的死于野兽之口,尸骨无存,有的被厉鬼吞噬生魂,成了孤魂野鬼,有的被厉害的器灵斩成飞灰,有的坚持不住回了老家,何止这一个死伤惨重!”
他的脸色有一点点的怅然,这次若不是完不成这任务,他也将步那些人回家的后尘,终生成为凡人。
这能说什么呢,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强者为尊,祖辈之中有剑修,神修,入道门就如进自己家,纵然没天赋,没勇气,只需要一身传承的血脉之力,就能吸收道脉源气,青灵塔从青变金,从金变白。
而他们这些出自底层的白身,除了为一年那渺茫的比剑名额奋斗,再也别无他途。
不光是灵霄剑派,三道九州,只要是修真一脉,规则都是如此。
还能说什么呢?
刚想再抒发几句情怀,门外忽然传来马车轱辘的声音。
李青霜轻声道:“这家的老爷来了!”
杜方贴在地上听了听,说了句:“不对,那小厮又去城里拉人呢,看来时间咱们是来对了!”
话声一落,门被推开,一名秀才,一个屠夫,两个人被从门外推了进来。
这一次来的并不是小厮,而是两个肩膀结实的武夫,手上拿着刀,一把将两人推了进来,哐啷一声,门从外面被铁链锁死。
秀才灰头土面,屠夫一脸委顿,两人都被麻绳绑了身子,躺在地上。
李青霜刚想上前去,解开他们绳索。
杜方忽然叫道:“等等!”
刚拦住她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