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人多,又不好管理。
那些来收徒的人只管收徒,又没有义务去管其它,所以很容易发生暴乱,被敲诈勒索的戏码,更是层出不穷。
况且,今日会场所来之人,起码有二三十万的青年才俊。
要想从这二三十万中挑出天资上乘的可造之材,可想而知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和眼力,谁想眼睁睁看着好好的香饽饽一个不留神,就让其他人给抢跑了啊!
那当然是一会儿都不能停歇,专注地去挑选好苗子啦!
深知这其中水的深浅,陆上也就不关乎自己这一举动所掀起的浪花。
三十万人里死一个,不足为奇。
——“啊!!!”
声音凄厉。
陆上用小刀刺瞎老哥的双眼,搅了他满眼眶血水,一双眼睛彻底报废,胳膊手指头也拧断了。
看的001觉得自己的眼都要痛起来了!
【你不是善念魄吗?这么狠?】
“他要伤我,不取其命,难道留后患?”
【好像也是……】
【不行不行,我感觉眼睛有点痛。】
001用爪子捂着眼,埋回陆上臂弯里。
谁家好人善念魄做事儿这么狠,这么吓人啊!淦!
陆上不以为然。
对于他来说,如果别人不死不伤,那么死的伤的,可就是他了。
人不会因为老虎不露出爪牙就放下警戒,但只有露出爪牙,才得以换来更多的安宁。
这个道理贯穿了他整条血路。
陆上深信不疑。
他冷冷丢下匕首,抱着狐狸走进人流深处。
……
“年龄。”
“十五。”
“姓名。”
“陆上。”
“哪个路,哪个上?”
“大陆,上下。”
“哦……大路,裳下。名字倒是稀奇。”
记本的白胡子老头笑呵呵地抚着长胡子,在簿上写字的同时,随口道:“小友身上杀孽挺重啊,若老夫没猜错,刚才远方的惨叫,就是出自小友之手吧?”
陆上一笑:“是。”
“嗯,不错,不错。”老头点头:“出手利落,做事明快了断,年龄不大,本事不小,是个能栽培的好苗子。”
“好,我任逍宗收了。”
说着,他便要在“路裳”二字旁打上红勾勾。
“且慢。”
陆上伸出两指夹住笔杆,制止了白胡子老头的行动,道:“老前辈,我不入宗,只找人。”
“什么?”
这老头脸一下子变了,毫不留情的赶人:“你不入宗,来浪费什么时间?去去去,别耽误其他要入我宗的弟子。”
陆上没有离开的意思,随手将令牌丢上桌,道:“我要找他。”
“嗯?”
老头脖子一伸,皱着眉拿起这枚令牌查看,他道:“周正小子?”
“一个月前他回宗的时候,还嚷嚷着令牌丢了,怎么在你手上……等等”,说着说着,这老头突然开窍,指着陆上道:“你不会就是周正那小子口中的救命恩人吧!?”
陆上抽回令牌,“若他这么想,我也担得起。”
“我想问,此人身份如何,地位如何?两月前,又为何被魔族追杀?”
老头道:“你是来要报酬的?”
陆上耸了下肩,几步走到桌后,他也不客气,直接拉过老头原本坐的椅子,自己一屁股坐上去,身子后仰,支起椅腿悠闲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不能要点该要的东西吗?”
“能,当然能。”老头仰天大笑道:“我任逍宗,从来都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无耻之徒!”
他郑重介绍自己,“老夫乃是任逍宗宗主,刘独!小友你救下周正,救的可不止一条命!”
“眼下人多眼杂,甚是不便,小友不妨去宗内一叙!”
周正是年轻一辈中尤为突出的佼佼者,只要好好培养,未来必成大器。
可他师尊在与魔族缠斗过程中,被下了毒,命不久矣,唯有魔族生长的一款名为“解清殇”的药草,才能消除。
魔族之境危险重重,就在谁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周正背着所有人,偷偷离了宗,单枪匹马地去偷药草。
没想到,还真让他得手了。
幸得贵人相助,才保下来半条命。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伤到根基!
“孤身一人身犯险境还能逃那么久……到底是运气,还是别的什么。”室内,陆上正享受着任逍宗送来的福利,药浴。
零一趴在浴桶旁边歪着脑袋看他,再度看到自家宿主这身材时,他连连咂舌,好一个薄肌啊。
陆上没做弟子,也没讨个一官半职,只要了个栖身的地方,应照他的要求,刘独差人给他在宗里划了块小院儿,让他居住于此,每月提应供奉。
“——哗!”
泡好之后,陆上从水中站起身出来,胡乱擦了擦身子,几下披上新衣袍。
零一嗅嗅鼻子,又凑着个大脸跟上来,他体型几乎能笼罩住整个陆上,满脸猥琐的痴汉笑:“桀桀桀……宿主,你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