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个冯氏,冯氏……”郭氏走出来后,下人立马来回报。
郭氏用帕子擦着手,语气平和道:“冯娘子有什么事?”
看样子,她心情不错。
也不知道最后屋子里的事情怎么解决的,终归是过去了吧?
下人急忙禀告:“冯娘子说要三万贯钱,还要睡蚕丝被,要求很多,看样子是个满身铜臭味的。”
“她本来就是商人出身。”郭氏只是稍微一愣,就回过神来,她脸上带着笑意道:“很好,拿我的印章和票据去钱庄把钱取出来,直接送到李家去。”
“冯娘子说要您准备一辆牛车,她自己拉回去。”
郭氏:“……”
那不怕被抢吗?
这个冯氏,让人摸不透。
“怎么,还不走?”
“夫人,您都不生气吗?这个冯氏好像在挟恩图报。”下人问道。
郭氏却笑了,回头看一眼灯下长身玉立的儿子道:“怎么会生气呢?我觉得这个结果甚好,甚好。”
要了钱,总不会要儿子了吧,儿子那句岳母都要吓死她了。
寺庙的桂花树下,李家人其他人被熹微的晨光照醒。
扑面而来的是血腥味,高氏看见不远处一些下人在不停的用清水清洗地面,她整个人缩了下。
回头看着李老太太问道:“阿娘,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害怕,我想回家。”
李老太太何尝不害怕,不光她,其他女眷也都害怕啊。
这里除了冯英和阿简,其他人都在呢。
李老太太派了一个婆子去打听一下,同时安慰家人:“你们不要慌张,我们家的下人救了萧太守一家,他应该会安顿我们啊,怎么会不管我们呢?”
“定然会为我们准备丰盛的早餐,说不定还会给我们设宴,感谢我们!”
“不要急,感谢我们的人在路上。”
下人去了,一脸震惊和惊慌回来:“老太太,三娘子带着阿简娘子和几个下人已经回去了,没人理我们了,三娘子管郭夫人要了三万贯钱,还要了辆牛车,用牛车载着钱,人家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回家了。”
给了钱,恩情就断了。
所以没人会来感谢他们了。
没有早餐,没有设宴,啥都没有。
李老太太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阵阵眩晕。
“这个冯氏,她怎么敢?她有问过我吗?怎么就敢管人家夫人要这么多钱呢。”
用牛车拉回去?
她不怕被抢吗?
那可是三万贯,三万贯,够一家人花销一辈子的了。
众人一下子也都懵了,冯氏要了钱,那他们李家跟萧家也不用有交情了。
难怪人家不招待他们了。
李三娘道:“祖母,怎么办?您快去跟郭夫人说一说,这钱咱们不要,咱们不能要。”
不要钱,她还能找郭夫人给她保媒呢。
李老太太也是这么想,这钱绝对不能要,要了钱虽然家里富裕了,可儿子们的仕途岂不是全没有起色了。
攀上萧家,他们说不定很快就能赚回来三万贯。
听闻萧家的大郎君好了,他们家还有好几个适龄的女孩子。
李老太太站起来:“快扶我去见大夫人……是夫人。”
如今已经没有二夫人了。
…………
“阿流,你怕不怕?”冯英带着李几道,阿流,还有四个婆子坐在装满铜钱的牛车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的心都要抽抽在一起了。
虽然钱币在箱子里,箱子上又盖了一层黑油布,可她还是感觉别人都知道这上面是钱。
这是钱,三万贯。
她号称十里红妆,总共的嫁妆都没有这么多。
有这么多也不可能赶着牛车装载嫁妆,那样早都被人抢光了。
她从来没自己带过这么多钱,三万贯,她害怕。
她都要发出大鹅的叫声了。
三万贯!
害怕的人都麻了。
阿流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夫身后,和车夫背对着背,贼眉鼠眼的打量着路过的人,好像在反问冯英:“娘子你看我怕不怕?”
冯英:“……”
冯英往阿流那边靠了靠,她的阿简也在那边,不过阿简坐在阿流身边静静的看着前方,眼珠都不带动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冯英就不懂:“听闻萧家大郎叫我岳母,我们为什么要钱不要萧家大郎呢?”
那萧翊人已经清醒了,曾经冠绝中原的人物,当自己的女婿,多美的事啊。
她就再也不用担心阿简的后半生了。
阿流看向冯英:“娘子,你在问谁?您是不是觉得,阿简娘子的婚事,没有万贯家财重要?”
冯英:“……”
她哪有?
这钱根本不是她要的好吧。
李几道回过神来,心想:【小郎君再好哪有钱好?有钱可以买很多很多个小郎君,有小郎君却不一定卖出去很多很多钱。】
冯英:?
所以这就是阿简打的好算盘?
那萧家小郎君真的可以卖出好多好多钱啊,这车上的钱不都是卖他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