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辞再次睁眼的时候,不仅感叹玉珩的‘催眠’之力的强大,又一次睡到了天色微亮。
小心的看了一眼玉珩,见他还在睡梦之中,悄悄地化出人形,伸手在他的脉搏处轻轻一探,随后皱起了眉头,“这么严重。”
玉珩的病本是无伤大雅,只是先天不足而已,可又因他过度伤神费脑。导致他的身体愈发病弱。
按理说这样的病情,慢慢调养的话,万不至如此病弱的啊……
“吱……”内室外细微的开门声打断了九辞的思绪,抬手一挥消失不见。
进来的是不放心玉珩的阿七,悄声走进内室之处,只见一只翠色小鸟安静的窝在枕边闭目养神。再往里看去,便是自家公子那张睡颜。
阿七心惊,不知道这只鸟儿是如何进入到自家公子的房间的,却也认得这正是昨日公子拖着病体所画的那只。
之所以认出,是因为此鸟与其他的绣眼稍稍有所不同,一身暗绿色的绒羽,却在圆溜溜的小脑袋中间有一条细长的红线似的印记。
“怪不得公子如此挂念,原是真实存在的啊。”阿七小声嘀咕,随后又向前两步看着那鸟,“话说,你到底是怎么进入这房门之内的呢?”
九辞见他絮絮叨叨心中烦之又烦,既然你不担心你的公子会醒,我害怕什么,想着,睁开双眼,“滑儿”“滑儿”
一声声的脆叫直接把熟睡的玉珩唤醒。
玉珩眼帘颤了颤,缓缓睁开,在看见阿七的时候,微微一怔。自己什么时候睡的这么沉了。
随后又被鸟儿的声音唤回神情,低头看着蹦跶的鸟儿,宠溺一笑,“你倒是醒得早。”
“滑儿”本尊要走了哦,回见。
鸟儿飞身而起,直直的向窗户飞去。
玉珩见此,直接坐起身子,不顾阿七的叮嘱直接追过去,却也只是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阿七快步上前,为玉珩披上外衣,“公子作甚追它?”
玉珩拉了拉衣领,神情有些失落,眼底的委屈却是瞒不住的,“你说,它还会来吗?”
“自是会的。”阿七怕他又向昨日那般,连忙安抚。
玉珩收回早已看不见鸟影的目光,转身令阿七出去,自己又慢慢回到桌前,拿起那本昨晚只读了小半的书,自言自语,“它那般喜欢我念书,应是会再回来的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执着那鸟,只是在见到它的第一眼,便心知,自己是喜欢的,见它离开的时候,心里被丢下的委屈,怎么都忽略不了。
明明只是一只鸟,却这般牵动自己的心绪,他不是没有呵斥自己病得不轻,可是,有些事情,总是有些身不由己的。而且,虽然如此,自己却是不厌烦的,如此,那边任由自己吧。总不过一只鸟儿而已,实在不行,自己便为它修一个鸟笼,或者一副鸟儿的脚链。
这边飞走的九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自由身已经完全掌握在了他人手中,只是回到绾月楼后,命访冬时刻代自己关注着情况。
自己又拿出闲暇时刻出的一个小木人,微微施法,那小人便一团烟雾消失不见,待烟雾散去,只见一个与九辞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姑娘要出远门?”访冬熟门熟道的问了一句,显然九歌之前也是这般做过不止一次的。
九辞点头,“去寻些东西。”然后看了看跟随自己动作的小木人,伸手在小木人的额前画了一道符打入其中。
“时间很久吗?”访冬继续问道,不然也不会直接分自己的一模神识在小木人身上的。
九辞再次点头,转身看向小木人,“这段时间你就是九歌了,切记自己的身份。”
小木人老老实实的点头。访冬却是不以为然,虽是一抹神识,可是九歌也是一只小妖而已,一抹神识根本不会有所大碍的。
她却是不知,此时的九歌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九歌,此一时彼一时。
“姑娘有事儿赶紧去吧,这边有我看着。”访冬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引得九辞微微一笑。
也不跟她多做交代,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木人,眼里的警告跟威压,是别人看不到的。
小木人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低下了脑袋。
九辞的离去,对情报方面没有任何耽误,小木人帮着她老老实实的坐着‘卧底’的身份,在三皇子面子以往的毕恭毕敬,在暗一面前以往的随心所欲,在青楼之中,有访冬的帮忙,更是没有任何纰漏。
只有玉珩,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等在窗前。
除非三皇子殷与墨有事召唤,否则定会在窗前待到深夜。静静地拿着书册,不看,不念。用阿七的话就是,明明是只鸟,自家公子却生生的等成了望妻石。
而被他一直念着的九辞,则是去自己的老巢——灌生林。
顾名思义,用生灵浇灌出来的森林。树林中,黑雾笼罩,寒风呼啸而过,带起沙粒的轻舞,树枝发出簌簌声响。
明明已是炎炎夏日,可是这里的树木仍保持着秋季的枝干,没有只片绿叶。野草丛生,却也只是枯黄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九辞飞身迅速掠过,脚尖时不时的在不远的枯枝上轻点以作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