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吃人啊!!!!”
嚣张如乔植也吓的险些尿了裤子,他被捆的严严实实,丝毫动弹不得。
女鬼缓缓转身,越过躺在地上紧紧盯着她的苏祁安,朝黑夜中走去。
第一场与地狱的正面对决,他们完败。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腥味,有每个人的,当然最重的,还是黄珏的。
沈忘舒看着下方恍了一会儿神,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手上果皮的碎屑,回房间睡觉去了。
这一晚除了沈忘舒,谁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她醒来时已经到了正午,出门的时候与黑衣男子撞了个面,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恰好同时看到掌柜的带着那几人从门外走进来。
黄屿失魂落魄,衣裳各处还有一些泥巴,胸前还有鲜血,看的出来,那些血不是他的。
他走到门口,突然握拳站定,转身,抓住苏祁安的衣领,额头青筋暴起,“你在干什么!你当时在犹豫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弟弟根本就不会死!”
“他根本就不会死!!”
黄屿心情大起大落,一会儿大怒,一会儿大哭,情绪乱成了一团麻。
方知意连忙劝道,“当时我们都已经尽力了,苏师哥也拼尽了全力,他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兴许是没有瞄准好。”
方知意讲到后面,语气也慢慢变弱了下来。
旁人觉得苏祁安不过是失误罢了,但方知意就站在苏祁安身边,她看的清清楚楚。
在苏祁安的剑最后砍向那女鬼的一刻,他刻意的转换了方向。
“你不必对我大吼大叫,我已经尽力了。”苏祁安冷着脸把黄屿的手丢下,说,“他不是因我而死,他是破坏了那女鬼的禁忌,被她追着杀的。”
黄屿被他这么一推,差点倒在地上,还好掌柜的扶住了他。
掌柜的见黄屿状态不好,贴心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啊,节哀顺变,这恶鬼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如果你们有办法传递消息,就让你们的同门师兄不要来了吧。”
他叹了一口气,说,“像你兄弟这样的尸体,我已经埋了不知道多少个了。”
方知意眼神怜悯,“那为什么你们没有想过离开这个村子?”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离开?当然想过啊。可是这恶鬼哪也不去,就盯着我们村子里的人。”
“你们是坐船过来的吧?”
“那条河被尸雨污染,围绕了我们这方圆百里几十个村子,想要逃走,只有从那条河里游出去。可只要我们村子里的人一碰到那河里的水,就会被水里生出的手,拉进河底。”
“死的人越多,被做成尸雨的人也越多,这河流污染的也就更远了。”
“后来我们也就不逃了。人生不过短短几万天,反正那女鬼也不能随便杀人,只要不惹她生气,晚上不出门,这村子和正常的也没什么两样。”
“没什么两样?什么叫没什么两样?难道你们就打算这样将就的提心吊胆过下去?”苏祁安有些气急败坏。
掌柜的声音比他更大:“那能怎么样?你说我们要怎么样?!!你们修仙者都打不过,指望我们老百姓怎么样?”
掌柜的眼眶微红,他说,“我们不是没想过反抗,最开始有修仙者来我们这里,我们都很积极配合,可是呢?”
“之前有一个修仙者怕这个女鬼怕的要死,临死前,拿我的儿子挡了刀。”
“我的儿子还那么小就没有了生命,我的妻子,也因儿子过世投河自杀。”
掌柜的摇摇头,抬手抹去沧桑的脸上的眼泪,叹了一口气,“要不是看你们帮我打扫了屋子,我也不会告诉你们这么多。”
掌柜的一番话终于让大家明白,村里人那么不待见这些修仙者的原因了。
方知意共情的流出了眼泪,她说,“你儿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不是所有修仙门派都是这样的,我们”
“够了,我有些累,先回屋了。”说罢,不等方知意挽留,那掌柜的就掀开了门帘,进了里屋。
屋内除了黄屿窸窸窣窣的哭声,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沈忘舒蹦蹦跳跳的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黑衣男子。
她来到方知意身边,“我有点饿了。”
方知意擦干眼泪,吸了吸鼻涕,“想吃什么?”
沈忘舒说,“出去看看吧。”
见方知意和苏祁安等人出去,乔植连忙说,“我们还是一起走吧,还能有个照应。”
看着所有人都出了门,黄屿连忙跟了上去。
“等等我!”
白日的村子,不似傍晚那般阴冷。
路上有很多人散步,提着锄头去耕作,街上偶尔有人家煮出饭味的清香,不远处是光秃秃的田地,风吹过散发的气味,让每个人感觉自己终于从昨晚阴影逃出,重新活了过来。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村,村里娃娃在睡觉,自己名字勿炫耀。七月半,送新娘,小心网,莫遇上,否则她会给你遗像。”
苏祁安刚从一户人家里买了几个馍馍回来,看着从身边走过唱着童谣的几个小娃娃,不自觉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