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扬起大雾,将人影全部覆盖。
黑夜中,唢呐刺耳的声音随着红色喜轿在空中飘荡。
喜轿里除了盖着红盖头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外,还有另外的两个人。
沈涟漪拿着一本古老破旧的书籍,坐在红嫁衣的女子对面,指示着另一位老嬷嬷用刀在新娘裸露的手臂上刺下一道又一道伤口。
而后又割下她的头发,把她买来招鬼上身的符箓绑在女子手臂上的伤口处。
待那位老嬷嬷做好一切后,她又拿着另一把刀割破穿着红嫁衣女子的手掌,沾起她的血,在符箓上画符字,同时念起了书籍上诡异的咒语,
“解禁仇魂,煞气冲天,以血为引。”
“九转回魂,再生造化。”
沈涟漪越念越觉得不对劲,“这秽引招魂符,不是将恶鬼招来的吗,怎么这符咒念起来这么像要复活某个妖怪一样”
那位老嬷嬷擦拭着手里的鲜血,回头对着她道,“这符咒本来就是您花两文钱引人耳目随意买的,小姐不必多疑,这世上,哪真的会有这么容易招出的鬼?”
沈涟漪点头:“也是,毕竟这符咒是假的,符文有出错也不是怪事。”
在二人脸上洋溢起得意的笑时,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个她们贴上的符咒,正在慢慢的融进红色嫁衣的女子手臂。
她周身渐渐萦绕上黑色的气纹,那些气纹恋恋不舍的缠绕着她,渐渐的,隐没在了她的身体里。
“好了,”沈涟漪把书籍随意的丢在穿着嫁衣的女子身上,把她手臂上流出的血抹在自己的脸上,说,“把她的盖头掀起来,将她扇醒。”
“我要让父亲知道,沈一一对我们全家怀恨在心,意图招出恶鬼,让我们所有人替她陪葬!”
老嬷嬷激动的搓了搓手,把手里的刀放在女子手上,伪造出是她自己划伤自己的模样,说,
“招鬼附身可是死罪!这次,老爷知道了定会当即将她处死!”
话落,红色的盖头被那双苍老的手掀了起来。
盖头之下的女子,终于露出了面容。
这名女子长的和沈涟漪有八分像,许是今日她画着浓厚的妆,倒是比沈涟漪看起来更明艳张扬些。
女子肤白如雪,一张脸清冷而又透彻,偏生,那唇红的妖异,勾人心魄。
见到这女子的面容后,二人却当即愣在了原地。
因为眼前这人虽然昏迷着,唇角,却是扬起的。
在二人诧异的目光中,女子,渐渐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荡漾着攻击性的色彩,眼尾轻扬,似笑非笑。
沈涟漪见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一股不详之感油然而生,她皱眉,“你什么时候醒的?”
女子静静地看着她,红唇轻启,周身气场不减,竟令二人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可叫沈涟漪?”
老嬷嬷见情势不对,连忙挡在了沈涟漪面前,说,“沈一一!你在这装什么傻!”
她看着眼前女子手臂上的符箓,得逞的笑,“事到如今你装傻也没用了!你以身招鬼已经犯了死罪!你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
刀剑划过肌肤的声音,打断了老嬷嬷的话。
鲜血溅出,撒在了女子鲜红的嫁衣上。
她放下鲜血淋漓的短刀,闻着血腥味,舒适的叹了一口气。
老嬷嬷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下,血流的太快,没过多久,她便咽了气。
女子歪头,看着满脸是血的沈涟漪,重复了一遍。
“我在问你。”
“你是不是沈涟漪?”
——
被称为修真界第一圣女的沈忘舒死了,尸首都没留下,灵魂也散成了粉末。
但却无一人惋惜。
据说在那天灵泉旁的修神窑里,沈忘舒突破了大乘期,只差历最后一劫,就能飞升成神。
只是自打从修神窑里出来后,沈忘舒就走火入魔了。
她独自杀上长老殿,那五个长老都不是她的对手,他们伤的伤,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在杀完长老清理门户后,她又前往了冥河塔,放出了塔里被封印的十八只地狱鬼,使人间水深火热,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那一年出了很多天才,可不幸的是,那些天才有五成都是沈忘舒的徒弟。
那天冥河塔大战,沈忘舒被三大门派压制,站在她身后的只有她的徒弟。
听说她的七个徒弟,在冥河塔大战中死了六个。
偏偏是这六个人和沈忘舒,竟然打得三大门派毫无还手之力。
好在最后是沈忘舒师尊亲自过来了结了她,属实痛快!
只可惜,沈忘舒的师尊也只能堪堪压制她,最后竟与她同归于尽。
自此,三大门派大伤元气,望海清风峡逐渐没落,怨鬼遍布人间,人人苦不堪言。
这一切的源头,正是来自那个女人!沈忘舒!
她罪该万死!就应该被挫骨扬灰啊!
不止全天下人这么想,就连沈忘舒自己也这么觉得。
她本以为自己的元神和肉体都化成了灰尘,灵魂早就被流落在人间的恶鬼吃掉了,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