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宇恒的飞机在第二天中午,就能抵达榕城。
但是因为国外突然遇到恶劣天气,导致飞机起飞延误。
所以,他要晚一天才能回来。
姜怡早上去医院探望父亲时,意外发现,韩秀竟然也在。
姜怡一愣,连忙走过去,“妈,你身体还在恢复期,你怎么过来了?”
韩秀眼睛下面一圈乌青色,一看就是昨晚在家没休息好。
“你爸爸都这样了,我在家怎么坐得住?”
韩秀叹了口气,对着宋志忠嚷嚷道:“让你少喝点酒,你不听,现在好了吧,肝都坏掉了。”
嘴里虽然说着责怪的话,可她比谁都着急。
“昨晚连夜我给你几个兄弟打了电话,他们都说忙,没时间过来看你。”
宋志忠这一辈,下面有两个弟弟。
早年间,宋家条件一般,所以宋志忠早早外出打工,供两个弟弟读书。
人到中年,宋志忠才机缘巧合来到榕城创业。
只是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谁也没想到会得这种病。
“我二弟和三弟他们都有基础病,身体也不太好,不来也正常。”宋志忠轻声道。
“可是,当初你也没少帮他们,就说你二弟吧,他儿子还在咱们宋氏公司上班呢,当年他儿子可是大学落榜,到处找不到工作投奔上你的,你不仅留下他,还栽培他当了公司的经理,这么大的人情,怎么连来看看你都不愿意了?”
韩秀十分不解,觉得宋家的人,多少有些忘恩负义了。
宋志忠叹了口气,没吭声。
韩秀的埋怨声还在继续,“亲兄弟,你都生病了,来看看怎么办?又不是惦记他的肝!”
话音一落,姜怡连忙扯了扯韩秀,“妈,你少说两句。”
她轻轻地对着韩秀摇了摇头,韩秀一愣,下意识看向宋志忠。
看到宋志忠眼底的落寞,韩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亲兄弟称病不来看他,很明显是因为这个时间点,过于尴尬。
换句话说,对方是不想成为捐赠者,只是以此为借口,婉拒而已。
人性嘛,都是为自己考虑的。
宋志忠未尝不知道,但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韩秀心直口快,没想那么多,直接把这层原因给说了出来。
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韩秀心里也十分后悔。
虽说她并不是惦记着让他们捐赠,但是这事儿站在宋志忠的角度来说,总有那么点残酷。
因为不能移植,最后等待他的就是一个死字。
身为兄弟,连探病都不肯来,更别提是捐赠了。
“老宋啊,你别多想。”韩秀想安慰他两句。
姜怡离开病房,把空间留出来给他们夫妻二人。
眼下的情况,宋家那边的亲戚,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唯一的希望,就落在了宋宇恒的身上。
万一宋宇恒也匹配失败……
姜怡忽然有些烦躁。
霍燃一大早被外科叫走,协助完成一个十分困难的手术。
虽然霍燃的手受伤了,无法亲自动刀,但因为多年来累积的临床经验,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主刀完成手术。
姜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冲杯咖啡提提神,再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她现在是属于婚假期间,并没有正式开诊,谁会来找她呢?
疑惑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看到进来的那个人,姜怡一怔,惊讶的瞪大双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齐子琛?”
他来干什么?
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齐子琛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脸颊上的肉有些微微的凹陷,身上的衣服,也是空空荡荡的。
或许是因为刚醒不久,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他坐在轮椅上,被一名保镖,推着进来。
齐子琛的目光,落在姜怡的脸上,二人对视了整整半分钟,齐子琛才缓缓开口。
“在我昏迷的这两个月里,你是不是来看过我?”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很轻很低,还有一丝丝的沙哑感。
也是,两个月都没开口说话了,对声带多少有所影响。
姜怡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一次性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是去看过一两次。”
不过,她只是恰好路过,顺便去看了一眼,仅此而已。
当时齐子琛还在昏迷中,应该是不知道的,那就是醒来以后,霍佩雅告诉他的?
齐子琛端起杯子,润了润嘴唇,眼眶看上去似乎有些泛红。
“怡怡……”
这两个月,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齐子琛知道自己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可灵魂就像是飘起来了一般。
有的时候,他好像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
姜怡来看过他,不止一次,齐子琛都知道,只是当时他身体很沉重,无法开口说话。
“怡怡?别,你可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