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调露元年五月二十七日凌晨,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在我身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拜托呀,到底是谁定得规矩,成亲之前化妆要起特别早的?老娘困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秀月阁的木门被小莲推开,跟着她走进房间来的是一个白发老妪,她朝着我行个叉手礼,我也是疑惑询问小莲,这个老妪是从哪里来的?
小莲轻笑道:“这位张瑞老先生家的,也是整个洛阳城过得最幸福的老人。”
她仔仔细细打量我,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她牵着我走到梳妆镜前,在我脸上扑了一层厚厚胭脂。
那味道呛得我咳嗽个不停,老妪拿起一根细线为我开面。
她拿起梳子为我梳三下:一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长长久久。
许书逸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满之情:“哼!二姐就要嫁给那个可恶的冰块脸当媳妇了,我特别反对柴墨峰做我二姐夫!”
我轻轻挑眉一笑,看着许书逸,这小子飞跑回来抱着我:“二姐姐,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柴墨峰啊!
我看他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不是呀,我就问二姐姐你为什么会看上柴墨峰的呀?你到底柴墨峰什么呀?”
我身着红色素纹裙,上面全是小小福团。外套绯红色流萦醉花纱衣,透明的纱衣上织就出牡丹暗纹,翩翩的绯边半袖,松松的堆叠在肩部。
一对华丽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对称的戴在缕鬟朝天髻的两侧。
步摇的每只凤尾都垂下坠有金片的流苏,耀眼夺目。
我挑眉看着许书逸道:“我图他长得特别帅,我图他爱我,我图他是我这辈子依靠,但绝非赌气哦。”
许书逸打个哈欠,轻蔑的眼神在微挑的眉毛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明显,彰显出优雅的傲“切,姐姐你开心好了,我反正就是不喜欢这个柴墨峰当我姐夫,你们俩人迟早凉凉。
我抬起手捏着这个小子的耳朵:“你这小子说什么呢!按理说来,柴墨峰是你的姐夫,算是你半个哥哥,也是阿耶的女婿,半个儿子。”
许书逸重重地切了一声:“还半个哥哥,我可不承认。”
懒洋洋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春草的气息,路上的行人发出了轻缓的脚步声,早晨来了调啾的鸟儿,烂漫的春花,透露着春的灵秀,春的欢乐。
小湖的早晨就在这阳光下落幕了,太阳慢慢升到头顶,月亮已经消逝了,晨霜化成了晶莹的露珠,落叶还在飘落。
不久之后,我们听见外面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奏乐声,小莲推开门,轻笑道:“二娘子,外面是二姑爷来啦!哇!二娘子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呀,哎,小莲怎么时候才能像二娘子一样穿上红色嫁衣呢?”
应欢勾起一抹诡笑:“看来呀,我得过了几天去鹊桥居找特别厉害的红娘给你这个思春的小娘子说说媒。”
小莲搅搅手里的手帕:“我才不要!我才不要!我年纪还小,才十三岁,我才不要去当别人的童养媳。”
许书逸摸摸自己的发冠:“呵,太宗之妻文德长孙皇后就是十三岁嫁给太宗帝的,你呀,就别再说自己年纪小了。”
哎呀,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好像狂吃一千石火药似的,这嘴也是挺毒的呀,就是一条满腹墨水的小乌贼啊。
又过了一会儿,小莲问我是要手持团喜扇呢?还是头顶红色喜帕呢?这个当然是后者了,因为手持团喜扇太久,右手会酸,红色喜帕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莲拿起花好月圆喜帕盖在我的发髻上,我靠!这些发饰压着我的脖子好酸好痛。
半晌,我抬起头见柴墨峰推开秀月阁的楠木门。
只见这少年身着一件大红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金色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我不由得看着他发痴。
柴墨峰直接抱起我来,轻轻地着红纱我的脸颊一下,然后走出秀月阁,把我放进红色花桥里,轿夫大力地颠着花轿,我骤然头昏脑涨,内心骂柴墨峰是不是故意整我的,你妹的呀!成个亲怎么搞得跟渡劫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花轿在川平王府前停下,我听见媒婆让柴墨峰踢三下轿子,请我这个新嫁娘下轿子。
我伸出手搭在柴墨峰修长温柔的大手,被他牵着走出花轿。
我瞪着柴墨峰,小声道:“你是不是整我的!我刚刚差点没有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我多没面子呀!”
柴墨峰也是小声回应:“没有关系,本王不嫌弃。”
我小声发出一个啧字,跟着柴墨峰走进王府跨过火盆,在所有好朋友亲戚的祝福与司仪唱词中结束了婚礼,送入了柴墨峰的闺房。
我顶着喜帕端端正正的坐在他的闺床上,我猛地掀开头上的喜帕,有些不满的揉揉自己的脖子,朝着小莲这两个小丫鬟道:“结婚就是一件麻烦事,这些发饰好重压得我的脖子肩膀好疼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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