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小巷口,马车上的张子良意味深长的看了顾浔一眼,道出此话。
赵凝雪脸上瞬间红霞漫天。
“师傅,你说什么呢?”
张子良一脸溺爱的看着赵凝雪,此刻他不是算计天下的谋圣,只是一个时日无多的长辈。
希望赵凝雪成家立业,又舍不得养大的白菜被猪拱。
“师傅以前希望你立业在成家。”
“如今既然有了替你挑大梁之人,你这老大不小的年纪,也该成家咯。”
“你娘有你这般年纪之时,你已经摇摇晃晃学走路了。”
赵凝雪羞的一跺脚,丝毫没有平日里的落落大方温婉样,就似一个生气的小丫头。
“师傅,你说的哪跟哪。”
青红看戏不嫌事大,手里拿着先前顾浔打包回来吃剩的烧鸡,嘟囔道:
“奉子成婚不丢人的。”
张子良满头黑线,他话是半真半假,撮合两人是真,其他就是反义的告诫了。
还奉子成婚呢,一个是皇子,一个郡主,,真奉子成婚,坏了规矩,是要被天下人笑掉大牙的。
“青红,莫让客人等久了,走吧。”
“哦,好的,先生。”
看着马车走远之后,赵凝雪瞪了顾浔一眼。
“都怪你。”
“谁人你这么诱人。”
“无耻。”
“啊,你看我满口牙齿。”
青红赶着马车,在柳州城内漫无目的的转了半天,就连手里的烧鸡都吃光了,也不见张子良停下的意思。
“先生,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张子良透过窗子,看着已经是深夜,依旧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的柳州城。
由于科举临近的缘故,读书人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多,也更纯粹。
这些读书人的装扮,朴素者居多,他们多是没有背景的底层读书人。
相比那些有权有势之人,他们读书的目的也更纯粹,就是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惜畸形的荐官制之下,他们无权无势,想要步入官场,无疑是难如登天。
“停车吧。”
在那家依旧开着的烧鸡铺子旁,张子良见到了他约他的客人。
在青红的帮助下,他提着两小坛坛自北境便带来的烈酒下了马车。
他没有直接走向那个蜷缩在巷口墙角的老乞丐,而是走向一旁的烧鸡铺子,要了两只不切片的烧鸡。
一只给了口水已经淌了一下巴的青红,一只则是提着走向了老乞丐。
老乞丐眼睛蒙松的随意瞥了一眼停在自己面前的病秧子读书人。
“今日已经有人给我送过一只了,这第二份人情我承受不起。”
倒也不是烧鸡原因,而是眼前这个病秧子读书人身上的因果太大。
“我不是来给你送烧鸡的,我是来赴十年之约的。”
侧躺蜷缩的老乞丐垂下的眼皮再次撑起。
“我不记得与谁有十年之约。”
张子良并不意外的这样的回答。
“若是道长记得,便不会有这十年之约了。”
“我来此的目的便是让你记起你失去的记忆的。”
老乞丐轻轻皱眉,盘腿坐了起来,依旧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那好,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张子良看着老乞丐满身的死气道:
“你叫江藏,江水的江,宝藏的藏。”
老乞丐尘封的记忆似是松动了些许,嘴里不停的呢喃道:
“江藏,江藏。”
“我是江藏吗?”
张子良递上一坛酒。
“先生可还记得祖巫山,守墓人。”
老乞丐接过张子良递来的酒水,猛的灌了一口,依旧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祖巫山,守墓人,江藏?”
他的面色有些扭曲,一只手死死揪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他想要抓住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抓不住。
张子良探出手,指尖有流光浮现,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汇聚成了一颗的黑色的棋子。
他将这颗黑色棋子摁在老乞丐眉间。
老乞丐眉间的快速转换的模糊画面慢慢放缓,一道道清晰的画面浮现。
老乞丐浑浊的眸子越来越清晰深邃,身上也若隐若现的有青色光芒在流转。
片刻之后,老乞丐猛然回过神来,放下手中酒坛,朝着张子良一拱手道:
“多谢张先生。”
张子良回礼道:
“前辈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老乞丐重新拿起地上的酒坛子,喝了一口道:
“大梦一场空,转眼又十年。”
叹了一口气,他猛的将坛中酒一口气尽数喝完,然后起身,看向西北,那是祖巫山的方向。
“十年,一个又一个的十年,也该是尽头了。”
世人追捧的长生,其实就是一种诅咒,十年又十年的诅咒。
他厌倦这副活死人的身躯。
“祖龙归山,中原势弱,四面强夷,国运衰败。”
“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