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息了’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柳州城是胜了,而且还是大胜。
可他们却死了,许多人尸骨无存。
谁都可以站在这里,心安理得的吐出‘安息’二字。
唯独他不能。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他懂。
不然当时就不会下定决心,让这两万兵马送死了。
可心里终究是觉得愧疚。
顾浔准备将整坛酒都倒在城头,倒剩一口之时,一只手纤细白玉的握住了酒坛子。
“你不是觉的这酒你不配喝?”
顾浔猛然抬头,看着女子那温婉的眼眸,眼睛不自觉湿润了些许,似有无数委屈一般。
来人正是赵凝雪。
她已经在此等两天了。
她知道顾浔一定会来此,内心也一定会无比愧疚。
这世间,已经没有人比她了解顾浔了。
顾浔行事风格向来狠辣果决,可那只是表面。
他的内心也有极其柔软的一面,比谁都感性。
赵凝雪拿过顾浔手里的酒坛子,看向城内的残垣断壁。
“他们从来不是为谁而战,而是为了自己而战。”
“大虫进看家门,不拿起武器,还是一样的死。”
第一次用兵,而且一下子就死了这么多人,换做谁心里也不好受。
当年赵凝雪第一次用兵之时,与顾浔一样有着极重的负罪感。
用兵之人,脚下注定白骨累累,可以冷血无情,但绝对不能藐视生命。
一个不懂得体恤士兵生命之人,注定不是一个好将军,一个好统帅。
大战之后,能心生愧疚,这样的统帅,才是值得士兵替他卖命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