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锁一个恍惚,差点从马背上摔落,幸好死死扣住缰绳,方才稳住了身形。
他不动声色的捂住嘴,强行将嘴中的污血咽下肚中,擦去渗出嘴角的血迹。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后,他方才缓缓摊开手掌。
看着手中乌黑的血液,他脸色降到了冰点,比吃了屎还难看,爬了粪蛆还恶心。
不用想,自己中毒了,中的还是与廖杰一样的毒。
而且这毒是自己亲手交到金莲手中,让她取去毒杀的廖杰的。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也中了毒。
是金莲离开前主动献上的那个吻。
那时他心里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征服了那个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女子心。
现在看来,自己也不过中了美人计而已。
先前还在嘲笑廖杰,现在自己也变成了廖杰。
都成了石榴裙下的风流鬼。
好狠毒的妇人,竟然在嘴唇上涂毒药。
“以为这样就能毒死我吗?”
“女人,见识还是太短了。”
孙锁不慌不乱的从怀中摸出一粒解药服下。
生性警惕的他,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呢?
只是他不知道,金莲是故意让他死在廖杰之后,如此便可最大程度的损伤双方兵马。
而且他中的毒也不是廖杰所中之毒,只不过药效相似而已。
这种毒药,一旦毒发,除了顾浔手中的解药,世间便无药可解。
此毒不会立刻要人命,但也绝对不会让人活命。
吞下解药之后,孙锁脸色立刻红润了不少。
正当他以为解药生效之时。
“哇。”
一口黑血直接忍不住吐了出来,还夹杂着一股恶臭味。
孙锁脸上的淡定从容瞬间消失不见,慌乱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直接将所有的丹药一并倒入嘴中。
“哇。”
丹药入口片刻之后,腹中绞痛微微缓解。
可惜,好转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
“哇哇哇。”
连续三次呕吐,孙锁就像龙吐水,如同喷泉一般,喷出三大口黑血。
嘴角,衣服,战马,地上,全部被他喷出来的黑血浸染,异常血腥。
如此诡异瘆人的一幕,吓的身边的卫兵满脸惊慌,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
“城主,城主。”
孙锁有气无力的下令道:
“不许慌张,扶住我。”
他目光看向北方,看向那座高耸的柳州城。
“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张熙接管兵权,死守军营,等待余将军攻下柳州城的。”
“只要柳州城一破,我江州此战便是大胜。”
若是廖杰的执念是金莲,那孙锁的执念便是柳州城。
“记住,记住,倘若我身死,便有余成接任我的位置,合三州以称王。”
他大的话音刚落,便有斥候极速来报。
“启禀城主,我们中计了。”
“余将军一万大军入城之后,被全歼,余将军的头颅被挂在了城墙之上。”
“柳州城内杀出万余大军,将我部打的溃不成军。”
“李沧澜已经亲率大军往这边杀来,还望的城主速速移驾。”
听闻此噩耗,孙锁直接气的双眼泛白,幸好张熙死死掐住他人中,方才让其缓了过来。
“不可能,不可能,李沧澜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
“难道是北方三万边防军吗?”
倘若真是北方三万兵马提前南下,那他只能说李沧澜是真的疯了。
北玄此次陈兵南部边境,并非只是做做样子,是真的打着柳州主意来的。
只要李沧澜敢调北方三万兵马,北玄大军必然会南下,跨过广陵江,夺取西北三州,或是扶持傀儡政权。
“疯子,真是疯子呐。”
不甘的孙锁仰天长啸,发出两句不甘的怒吼之后,再次喷出一口黑血之后,一口气缓不上来,气绝身亡。
至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而且是与廖杰死在同一个女人手里。
方才他还在可怜廖杰,现在他也成了那个可怜人。
甚至不如廖杰,至少廖杰到死都沉浸在美好的幻梦之中。
此毒居心头,情绪波动越大,血液流速越快,死的也就更快。
他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可奈何,死死睁着眼睛,望着柳州城的方向,死不瞑目。
柳州城成了他不可抵达的远方。
未等抱着孙锁尸体的张熙反应过来,便有人高声喊道:
“城主死了,兄弟们,快撤。”
随着的此话一出,周围大军的明州大军瞬间人心惶惶。
恰逢此时,李淳良一马当先,冲入了江州大军之中。
他心头憋着一股安南城两万兵马死绝的怒意。
唯有鲜血,方才能抚平他心中的不甘。
“兄弟们,随我杀,为死在安南城头的兄弟报仇。”
他手中不断挥舞长枪,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全部是尸体。
本就历经大战,疲惫不堪的江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