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锁知道廖杰说的皆是事实,江州放在中域这种百战之地或许还能称霸一方。
可若放在四大帝国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轻轻一捻,便会粉身碎骨。
北玄已经开始落子中域西北,其余三国岂会坐视不理,必然也已经开始暗中下注。
北玄名义上是说想要覆灭李沧澜,不惜耗费人力物力支援江州和明州。
可明眼人都知道,一旦的接受北玄的支持,便相当于成为了北玄的附庸势力。
这赤裸裸的阳谋。
要么坐等李沧澜壮大,被吞并掉。
要么接受北玄的支持,覆灭李沧澜。
不论输赢,北玄都是立于不败之地,无非损失些财力物力。
确切的说是圣后陈姝立于不败之地,毕竟现在的北玄是他大权在握。
廖杰离去之后,孙锁眼中浮现一丝不甘,重重一拳砸在一旁的大树之上。
抱大的树直接被一拳对穿。
做惯了土皇帝,还真不稀罕那些高官爵位。
庙堂争渡十年久,江湖逍遥百年迟。
庙堂之势瞬息万变,能做十年官已经是极为不易。
可若处在这偏远的江湖之地,百年也不过弹指间。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大势之下皆蝼蚁,万般不由己。”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土匪头子,此刻似是一下子迟暮了许多。
这滚滚洪流之中,哪怕你拼尽全力的去游,也未必能到达彼岸。
明州边境。
奚元驹看着身穿银月流光甲少年,实在不明白大将军为何要许给他副城主之位。
这副城主,怎么说也的是李淳良的。
“苏副城主,不知你带着兄弟们绕行这般远,究竟想干嘛?”
“现在两州联军兵临城下,柳州城危在旦夕,我可没有心情与你兜圈子。”
“可别告诉我你要从这里穿过汉南山口。”
他原本以为一万骑军出城,是为了与城外的少将军会合,消耗敌军兵力的。
没有想到姓苏的竟然直接将大军带到明州边境。
前方就是汉南山口,地势狭窄,山口最窄处,立有一座狼险关,常年有明州大军把守。
无需多的,只需三千兵马驻守狼险关,别说一万骑军,就是两万,也休想通过汉南山口。
狭窄的隘口之内,骑军压根无法展开,又有险关立于其中,骑军没有半分用武之地。
除非有重型攻城器械,骑兵下马当步兵,不计成本的叩关,才有一丝可能。
顾浔知道当下自己在柳州军中,尚未树立起威信,倒也没有计较奚元驹带刺的话。
他挥鞭指向前方,眯起眸子,无比自信道:
“没错,我就是要带领你们穿过汉南山口,直达明州北部。”
奚元驹只觉得此人是疯了,一万骑兵强渡汉南山口,与送死没有区别。
“苏副城主,安南城已经填进去两万精锐兵马了,你不会还想把这一万骑军也葬送进去吧?”
“柳州家底再厚,也遭不住你这般折腾。”
顾浔只是笑了笑,凭借以前柳州的财力,想要养活这万余骑军,几乎是痴人说梦。
是他让花魊高价四处搜刮战马,甚至不惜从西域购买,方才组建出这支骑军。
奚元驹更不知道是顾浔一手组建的草台班子,方才支撑起了现在的强盛的柳州。
正如李沧澜自己所说,让他打仗可以,可让他治理,真是为难他了。
孙锁和廖杰真的是畏惧柳州的兵力吗?
不。
他们畏惧的是柳州的财力和民生,这些才是柳州强大的底蕴。
正如当年李沧澜初到柳州之时,可是坐拥十万北玄精锐大军的。
后来呢?
还不是因为财力不足,难以供养大军,只能裁军,十万大军最后变成了五万。
可以说是因为顾浔,才有了当下的柳州。
顾浔懒得去道明什么,时间会说明一切,问心无愧即好。
“奚老将军既然信不过我,又何必与我出城呢?”
“你”
奚元驹被顾浔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当时姓苏的招募兵马之时,确实说过‘自愿’二字。
“奚老将军,我知道你在柳州军中资历够老。”
“但是资历老,并不代表着能力强。”
“李将军既然让我统兵,说明用兵方面我必然胜于你。”
“我不管你心中有何不满,也得憋回去,严格执行我的命令。”
顾浔转头看着身后黑压压的骑军。
“我对这支骑军热爱与期望,一点不比你少。”
顾浔回过目光,看着被怼的老脸通红的奚元驹。
“知道柳州为何花费巨大代价,组建这支骑军吗?”
奚元驹看着一脸认真的年轻人,直言道:
“当然是征战天下。”
顾浔点点头,目光从奚元驹身上移开,看向汉南山口方向。
“此刻我就是带着他们征战天下。”
闻言,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