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斌的话说到这份上,顾浔好像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至少现在对于他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将鱼头村之事尽数说与二人听,同时细心观察主仆二人的神色变化。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想看看陆文斌是否真的如传言的那般爱民如子,以此来断定他的人品。
听闻顾浔讲述鱼头村之事后,陆文斌脸色阴沉的可怕,心中的怒火像是随时喷薄出来一般。
原本以为孩童失踪便已经是大事了,没有想得到自己治下,还有这种屠村灭寨的惨案。
当年他为了一个平民女子,怒斩尚书独子,被一贬再贬,他也从未觉得后悔。
今日若不将这些杀人如麻的妖人铲除干净,又如何对得起他这一路颠沛流离。
他一拳砸在已经腐朽的供桌之上,供桌碎了一地,他的手也被铁钉刺破,鲜血直流。
相比手上的疼痛,那数百条人命扎在心头,让他觉得浑身都在刺痛。
“混蛋。”
这位差点被采补致死的刺史大人,面对死亡,脸上都未曾有一丝恐惧。
可现在他脸上尽是惶恐不安,眼眶之中已经隐隐有泪水在打转。
顾浔心中暗道,四国朝廷少的就是陆文斌这种真正干实事的好官。
他爱民如子的悲愤神态,是装不出来了的。
若是能将其忽悠到柳州,与李沧澜一文一武,何愁大业不成。
他起了爱才之心,可也知道,陆文斌这种人爱民更爱国,注定不会换姓侍主的。
至于金明子之事,顾浔也未作隐瞒,木兴腾实力不俗,若是有他帮忙,想来事情会简单很多。
“我和那个和尚,可以联手对付阴花娘娘。”
“不过她座下还有九天女,实力同样不俗。”
一听到有架打,木兴腾当即自告奋勇道:
“那九天女交给我便是。”
顾浔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提议道:
“此地并非久留之地,不如请二位群芳楼喝酒如何?”
木兴腾当即否定道:
“不可,大人不能去,太危险了。”
陆文斌瞧着木兴腾,无奈摇头,这脑子要是有姓苏的公子一半好使,他也不用凡事亲力亲为了。
他解释顾浔的意思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苏公子的提议很好。”
“现在整座宁昌城,只有县衙和群芳楼是最安全的了。”
“苏公子这般头脑,只是做个江湖侠客,多少是有些屈才了。”
话中有话,言外之意便是顾浔恐怕不止江湖侠客这般简单。
顾浔笑道:
“大人做这小小的刺史,何尝不是屈才呢?”
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相视一笑,试探点到为止。
只要两人利益不曾冲突,不管对方是何身份,都不影响当下的结盟。
书房内,姚冲看着地上其如游丝的高宜浩,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不愧是阴花娘娘,好生无情,这么好的一条狗,说宰就宰了。
“来人,将他拖下去,好生看管,不能让他死了。”
这可是将来邀功的筹码,死了就不值钱了。
高宜浩刚被拖下去,姚冲便就准备对黑袋子中的两个孩子动手。
好几天未曾吸收童男童女的精元了,差不多又到元魔功反噬的时候了。
这元魔功确实要比那欲魔功涨修为快,只是可惜十天半月便需要童男童女的精元压制魔性,不然就会走火入魔。
正当他要解开袋子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之声。
“大人,有并州城来的紧急密信。”
他面色瞬间凝重。
“进来。”
接过心腹手中的密信,看过信上的内容之后,姚冲身上汗毛倒立。
“去,调动全城兵力,给我排查这两日入城之人。”
心腹不明白大人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大人,怎么了?”
姚冲神色严肃道:
“刺史大人可能已经偷偷摸入宁昌城。”
心腹脸色大喜。
“大人落子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将陆文斌引到宁昌城吗?”
“只要陆文斌一死,大人便可顺理成章的升任并州司马一职。”
不过姚冲接下来的话,便让他如坠冰窖。
“并州将军于猛已经亲率三千大军赶往宁昌城,最多两个时辰便会兵临城下。”
于猛担任并州将军多年,整个并州兵马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其中包括驻扎宁昌的城防军。
南晋的严军之政下,无论是县令,还是刺史,都只有暂调兵权。
实际兵权还是掌控在各州将军手上。
当然刺史作为一州政首,官职还是压各州将军一头,其实也间接有统兵权。
这相当于用文官分散武将兵权的一种手段。
但是县令就没有这种权力了。
一旦于猛亲临城下,掏出兵符,姚冲便会彻底失去宁昌兵马的掌控权。
届时,不用那三千兵马,光是宁昌城的兵马,都足够收拾他姚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