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没有想到一州刺史的陆文斌会问自己的意见,指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家伙不愧曾经任职过刑部侍郎,嗅觉不是一般的敏锐。
“在下不过江湖武夫,没有什么看法。”
“此番也只是想从阴花堂救人而已。”
他不是傻子,自是知道陆文斌在有意试探自己的身份。
说实话,现在他也是进退两难,此事恐怕远远没有表面这般简单。
这其中可能涉及南晋朝堂之中的恩怨。
真的只是阴花娘娘在借姚冲的手布局吗?
难道姚冲就不会借阴花娘娘的手布局吗?
起先他以为姚冲四处张贴告示,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以便将来有洗脱嫌疑,最多落个办事不利之罪。
知晓陆文斌身份后,这一路他细细斟酌,似是想明白的了其中的关键。
姚冲很有可能就是故意张贴告示,就是为引起陆文斌的注意。
等到陆文斌亲临宁昌城彻查此案时,在借机与阴花堂合作,借阴花堂之手偷偷将其除掉。
只是姚冲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陆文斌会偷偷离开刺史府,只带一人上路前往宁昌城,而且竟然装作一个乞丐入了城。
江湖、庙堂,两者牵连在一起,此事味道就格外耐人寻味了。
陆文斌显然也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故而才会这般试探顾浔。
“不瞒苏公子,这阴花堂我也盯了很久了,实力不俗,你想要孤身一人救人,很难。”
聪明人说话,不用说的太明,陆文斌目光灼灼,看着顾浔,意思不言而喻。
顾浔又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大人是想敞开心扉,合作共赢?”
陆文斌点点头,他看来,顾浔不是那种莽撞之人,敢一人入城,必然是有所依仗。
“苏公子不是痴傻之人,想必能看出阴花堂敢在宁昌县内胡作非为,背后不可能没有靠山。”
没等顾浔开口,陆文斌身后的木兴腾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什么。
“大人你是怀疑姚冲在勾结这些妖人为非作歹?”
想到自己方才还准备去请姚冲帮忙寻找大人,这不是害死大人吗?
陆文斌笑道:
“不然我何须装作乞丐入城?”
木兴腾脸上怒气冲冲,恨不得就要去剁了县令姚冲。
“这些狗官,大人一路缝缝补补,为朝廷分忧。”
“他们却只知道鱼肉百姓,不干实事。”
陆文斌回头看着这个从京城陪着自己一路被贬的侍卫,笑道:
“你不是又要去砍了他?”
木兴腾缩了缩脑袋。
“大人,我没以前那般莽撞了。”
陆文斌的目光回到顾浔身上。
“苏公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浔犹豫片刻,自己即使于金明子联手,想要从群芳楼救出那些孩子,也极为不易。
若是再加上一个土皇帝姚冲,更是难上加难。
“姚冲的目标是大人,与大人合作,岂不是要陷入朝廷纷争之中。”
陆文斌眼中浮现一丝老狐狸的狡黠。
这小子果然深不可测,竟然能嗅到这层隐晦的关系。
要知道他也是深思许久之后,方才察觉到这是针对自己的计划。
话摊开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在遮遮掩掩,心中一番计较之后,他直言道:
“最多三个时辰,我的随从大军便会抵达宁昌城。”
“不过姚冲一定会提前收到消息,以他的狡猾度度,必然已经察觉到此刻我已经入城。”
“只要公子能护住我三个时辰,此局便可迎刃而解。”
木兴腾一脸疑惑,大人不是偷偷离开刺史府的吗,哪里来的随从大军?
“大人,我们是偷偷离开刺史府,除了我,好像没有什么随从了。”
陆文斌轻轻扶住脑袋,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话现在说的是时候吗?
知道也该憋肚子里呀。
你这般拆台,自己这忽悠人的手段,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阿木呀阿木,你这脑子”
陆文斌一时间不知怎么形容,先前还以为他长脑子了呢,是自己想多了。
顾浔忍不住微微一笑,冲着木兴腾竖起了大拇指。
“兄台实在人。”
果然,聪明人身边都跟着一个实力不俗,脑子灵不灵光看时辰的家伙。
被拆穿谎言的陆文斌倒也并未着急,笑道:
“可还记得离开前,我让你以你名义送给于将军的那坛酒。”
木兴腾恍然大悟,离开前,大人确实交给自己一坛酒,让他亲自送去给于将军。
“大人,难道那坛酒另有玄机。”
陆文斌点点头,要是没有点脑子,没点城府,多分谨慎,当年便已经死在京城了。
他一直都知道并州司马是老仇人户部尚书特意安插在自己身边之人,肚子里憋着一肚子坏水,想着如何弄死自己呢。
一开始在并州司马许枕嘴里听到宁昌孩童失踪案,他便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