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山叹了一口气,思绪回到了当年的断剑山下,娓娓道来。
当年,一个女扮男装的机灵少女,带着一块水灵玄玉铁来此,求剑疯子帮忙铸剑。
剑疯子着实被那块蕴蕴含一道极为精纯的水灵的玄铁吸引,答应帮忙铸剑。
这世间能让剑疯子看上眼的铸剑材料不多,可见这块水灵玄玉铁珍贵。
因为铸剑的前三个月,需要用剑主的精血喂养,苏静便留在了断剑山。
在此期间,便在山下的石碑上参悟出了一道剑意,萌生了以《落花剑》为基础,开创一门剑法的想法。
于是在余景山的指点下,《落花无情剑》孕育而生。
三个月后,山脚又来了一个自称王玄之的少年,同样是请求铸剑。
可惜当时剑疯子已经在铸剑,短时间内不可能在铸第二柄剑。
于是便将其晾在山脚下。
那个少年的也是头犟种,愣是在山脚跪了七天。
每日下山参悟剑意的少女起初也没有在意那个跪着的犟种。
毕竟剑疯子是帮她铸剑,看着那个少年一直跪着不肯离去,心地善良的她便好言相劝。
结果的不知为何,两人谈崩了,便以桃枝为剑,大打出手起来。
可惜苏静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里,讨不到半分好处。
要知道那时江湖上名声大噪的许陌已经败在了苏静手中。
结果就是苏静这位天之骄女,以一剑之差,败在了那个少年手里。
那个少年得知剑疯子已经在铸剑,便也就没有在缠着,拂袖下山去。
作为剑道圣地百花城出身的苏静自是有其傲气,输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里,怎会服气。
于是后脚便跟着那个少年下山去了,想要再次问剑,结果就是再也没有回到过断剑山。
再后来,江湖上便多了一对神仙侠侣。
顾浔一脸诧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问道:
“你说我娘败给了我爹?”
余景山郑重的点点头。
“他很强,他的剑有一种王者的霸道,同辈之中,应该鲜有敌手。”
“只是他很少出手,才会名不见经传。”
顾浔揉了揉脑袋,老爹这老王八藏的还挺深,没有想到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往。
难怪能将娘骗到手。
他又叹了一口气,当年辉煌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没能保护好娘亲。
后来事顾浔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老爹坐上皇位的前提,就是自废武功。
空有一生天赋,到最后还不是沦为一个提线傀儡。
嘴上虽然骂着老爹,可真把自己放到老爹当时那个处境,他未必能做的有老爹好。
顾邺一直都只是想做一个逍遥王爷,故而有关权力之事,他是一概不沾。
大哥顾权南征北战,而他则是隐姓埋名,整个江湖逍遥自在。
有人骂他是个废物,不知道为大哥顾权分担一点压力。
可目光稍稍长远之人,皆会说他聪明。
可也正是他在朝中无权无势,后来才会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很多人以他当时处境登基,估计做不了几年皇帝,便会被圣后逼的禅让皇位了。
如今他还能把江山攥在顾家的手里,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余大哥,上山吧。”
原本揭晓自己身世后,顾浔想改口喊余叔的。
奈何余景山说各论各的,便只能继续喊余大哥。
两人沿着天梯一直爬,天黑些方才爬通。
顾浔老远便看见一个头发胡子皆是火红的色的矮小老头,抱着一坛酒,躺在一块巨石上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顾浔急忙上前,恭恭敬敬的抱拳道:
“顾浔见过剑疯子前辈。”
奈何红发老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翻了身,继续鼾声如雷。
余景山摇摇头道:
“喝醉了,谁也叫不醒,先歇着吧。”
不是装醉,是真的醉了。
顾浔无奈摇摇头,这些个世外高人,各有各的脾气。
反正都已经到了剑庐,也不急于一时,先安顿下来再说。
剑庐真的就是剑庐,肉眼可见的穷。
几间茅草屋,以及茅草屋前的几片菜地,便是这里的全部。
余景山将顾浔带到一间依托山洞而建的茅屋前,推开门,里面已经积满了诸多灰尘。
“这里曾是你娘住的地方,这些年我一直在修缮。”
“只不过不经常在这里,所以积了些灰尘。”
顾浔道:
“没事,多谢余大哥。”
余景山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屋子。
顾浔打量着屋内的一切,沿着石壁雕琢成了一个妆台上,摆着许多已经陈旧的东西。
上面积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看样子,余景山每次回来,都会前来收拾打理。
顾浔的目光落在了那把檀木制成的梳子上,上面雕刻着朵朵桃花。
他记得以前娘亲也有一把一模一样,想来跟这把是一对的。
十多年过去了,母亲留下的痕迹自然消逝了已经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