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看着顾浔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恰逢此时王氏打断了他的思路。
“孩他爹,现在该怎么办?”
朱四深情的看向王氏,满脸愧疚道:
“是我没用,没能护住你们娘俩。”
王氏轻轻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
“怎么能怨你了,这些年你为了这个家,常年在外,奔波劳累。”
“不管你做出任何选择,我都会随着你,哪怕是刀山火海。”
朱四轻轻点头,得妻子如此,夫复何求?
“小妹呀,此生能娶到你,是我朱四最大得幸福。”
王氏脸上露出一抹娇羞道:
“老不羞的,不害臊。”
死亡面前,夫妻俩相视一笑,何等坦然。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觉得顾浔冲动杀人有错。
即使没有顾浔,他们一家三口也能逃厄运,无非是痛苦的苟活些许日子罢了。
与其提心吊胆的活着,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事到如今,生死已经看得坦然,只是担心牵连他人罢了。
“你去把老叔请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不一会,王氏便按照朱四的要求,请来了还在奔波的老村长。
老村长朱后看着小院中的四具尸体,脸上同样露出一抹惊慌之色。
毕竟死的不是什么小喽啰,而是鸡冠山的二当家,鸡爷的亲弟弟。
“老叔,给你添麻烦了。”
老村长摇摇头,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用,还是得想对策。
“老四,话不能这样说,我好歹是你的老叔。”
朱四满面愁容,看着心神不宁的老村长道:
“老叔,你让大家把我们一家三口绑了,送到村外吧。”
“不能因为我们一家,牵连了全村。”
看着朱四认真的神色,老村长知道朱四并非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带着全家人去死,不坑害全村。
“老四,你真想好了。”
朱四没有任何犹豫的点点头。
“想好了。”
老村长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王氏。
王氏笑着点点头道:
“老四是一家之主,他做的选择,便是咱全家的选择。”
老村长点点头,默不作声,转身离去。
估摸着一炷香时间后,全村男丁举着锄头镐头、镰刀菜刀,陆陆续续的聚集到了朱四家。
天色已经渐渐抹黑,朱四家小院内外,人头攒动,举着火把,群情激奋。
朱四看着眼前的场景,微微错愕,看向提着一并砍柴刀的老村长道:
“老叔,你这是?”
老村长咧嘴一笑。
“这些狗日匪寇,拿我这些平头百姓不当人,想杀就杀,岂能有这样的道理。”
“今日杀你朱四,明日杀我朱后,后日,大后日呢?”
“兔子着急了都咬人,何况咱们都是有膊有腿七尺男儿,岂能任人宰割。”
身后全村九成青壮个个情绪激动,应道:
“对,怕啥,干他妈的匪寇。”
“老子媳妇就是被他们掳走祸害的,窝囊了这么久,老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我爹就是被他们活活用马拖死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说实话,整个河头村不恨鸡冠山匪寇的人几乎没有,几乎每家每户,都遭受过鸡冠山匪寇的压迫。
不止河头村,可以说整个鸡冠山周边大大小小数十个村落,都与鸡冠山匪寇有着深仇大恨。
只不过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和隐忍。
一人老鼠,三人成虎。
一旦有了牵头之人,忍无可忍的百姓便会揭竿而起。
朱四眼眶微微通红,他的一生都在遇贵人。
年轻时遇见了妻子王氏,后来又遇到了老掌柜,再后来遇到了公子。
如今全村人都成了他的贵人。
“可是”
朱四的可是还没有说完,老村长便打断了他的话。
“有什么好可是的?”
“以前咱河头村与周边村落械斗,那次不是真刀真枪,那次没有人流血。”
“怎么,他们鸡冠山那群小狗日的就不是人?”
“对,村长说的对,老子前年与东山村械斗,脑袋被开瓢,还不是没死,不过一条疤而已。”
手拿杀猪刀的猴子爹走了出来,咧嘴一笑,满身煞气。
“对,咱们河头村械斗可从来不怕过谁,怕他鸡冠山的杂种怕甚。”
“老子要是死了,就请大家帮我照看着点妻儿老小。”
“对,谁死了,他的家的妻儿老小,全村来照顾,食言者天打雷劈。”
“走,干他娘的。”
头脑灵活的人提议道:
“趁时间还早,咱们去村口设伏,打他个措手不及。”
全村青壮浩浩荡荡的赶到了村口,挖坑的挖坑,下扣的下口,将上山打猎捕捉野猪,猎杀熊瞎子的手段全部使了出来。
全村的猎户的弓箭也全部搬了出来,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