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虹贯日般砸落而下的金翅大鹏,项霸天脸上露出一抹嗜战者的疯狂。
那种兴奋不亚于饥肠辘辘的乞丐讨到了分量十足的金定子。
他粗壮的手不自觉的摸向了后背的刀柄。
一瞬间,他周身狂风大作,似有漫天黄沙席卷而来。
“我无敌刀道一甲子,枯坐霸天城头百年,拢共参悟了三刀。”
“第一刀为霸。”
“第二刀为道。”
“第三刀为霸道。”
“可惜以你的实力,只有机会享受第一刀。”
大鹏临头之际,项霸天背上的刀猛然拔出霸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席卷而出。
此霸气非人之霸气,乃是刀之霸气。
这一瞬间,天下刀客手中之刀纷纷臣服。
就连白无双的手中的断玉与落墨都被压制的微微颤鸣。
只不过白无双足够强,呼吸间便压制了两柄刀的异样,丝毫不影响的鲲鹏刀法的威力。
铛。
一瞬间,一道清脆的金石碰撞之声席卷四方,方圆十里之内,所有刀客的刀轰然炸碎。
只是刀受到了影响,人却没有半分不适。
那只遮天蔽日倾轧而下的鲲鹏,一声哀鸣之后,如同风吹烟云一般,从头到尾逐步消散。
两道身影浮现在众人面前。
白无双的长刀断玉已经折断成五段,短刀墨落则是刺穿了项霸天的左手掌心。
项霸天的霸刀则是落在了白无双的脖子寸余处。
他的刀不斩死人。
哐当。
风平浪静,刺在项霸天手中的墨落也被折断成两截。
白无双微微一笑道:
“我输了。”
虽然输了,可他刺穿的项霸天一只手,足矣。
世人皆拿他与雷刀比较孰强孰弱,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项霸天收回血淋淋的手,冷声道:
“你是一甲子以来,第一个伤到我之人。”
“你最后这一刀很强,天下无人可挡。”
白无双这一手以命换命,自损两刀的刀法,没有可解法。
不见血,不收刀。
哪怕是他这天下第一刀不见血也无法阻挡这一刀。
看似长刀断玉才是主攻之刀,实则不然。
短刀墨落才是必杀绝招。
只要出手对抗长刀,短刀必然见血。
不出手对抗长刀,那不用短刀出手,便已经是死人。
自从白无双生出使用此刀的念头,对方便已经见血了。
不管是谁,天下第一刀也好,天下第一人也罢,都避无可避。
这一刀燃烧生命为代价。
这一刀,刀未出,主已死。
这一刀众生平等。
其实递出这一刀之时,白无双全身经脉窍穴已经绷断,已经是一个死人。
以绷断经脉窍穴爆发出的恐怖力量,才能递出这世间无人可挡的一刀。
项霸天看向一脸满足得意的白无双,问道:
“这一刀很强,叫什么名字?”
生机已经全部断绝的白无双全靠尚未咽下的一口气撑着,笑道:
“刀谱上叫:以鲲化鹏。”
“不过我的觉得不适合,我更喜欢称之为:不归。”
“既已出刀,便就人不归,刀不归,无需一物归。”
项霸天重新将霸刀背回背上,扯下一块布条一边裹受伤的手,一边问道:
“明知出刀必死,为何还要出刀。”
白无双蹲下身,一边捡起地上的断刀,一边回道:
“前辈想以一人之力,绝天下千年刀途,我觉得不妥。”
“我想告诉前辈,天下刀客并非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既然前辈所作之事不对,就该有人站出来,不论输赢生死,都该站出来说不。”
项霸天看着白无双道:
“我对这天下刀道很失望。”
“我以为一人坐镇霸天城,可以成为天下刀客的磨刀石,激励刀道一途后辈如雨后春笋。”
“奈何一甲子以来,去到霸天城下的刀客越来越少,以至于这三十年都未曾见一人。”
若不是失望透顶,他又怎会走上这一人托负整个刀道前行的狭道。
如今这天下刀道,有他一人即可。
一群贪生怕死之徒,不配成为一个刀客。
白无双一脸苦笑,问刀霸天城之人,没有一人能走出那片黄沙。
天下刀客早已把端坐在霸天城头的项霸天看作了不可逾越的存在,谁敢问刀与他?
若不是有着问鼎天下十人实力的刀客,谁有三分把握能胜他。
这是一个死循环。
“前辈太强,强到你走出那座城,才有向你提起刀的勇气。”
“并非是前辈走出那座城,实力便会弱,而是那座城下的枯骨给天下刀客头顶笼罩了泄不去的阴云。”
项霸天与白无双擦肩而过,不再想过多解释什么。
他既然认准了这条路孤独大道,便不会被他人所干扰。
“不归,这刀法我记住了。”
看着项霸天渐渐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