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走后,顾浔的心中难免有些许失落。
他叹了一口气,走回药铺,提出一坛酒,在老孙头经常坐的地方自顾自喝起来。
此刻他体内已经多出一条冰蓝色的经脉,冒着森然寒气。
虽然比不得柳如烟的先天寒气,可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已经足够。
不仅可以淬体,而且其产生的寒气同样的是灵气的一种,算是自造了一个小丹田。
当然,肯定是比不得真正的丹田的,但于他来说,是聊胜于无。
柳如烟的算是先天冰脉,而他的则算是后天伪冰脉。
“这吞噬之力竟然有这种奇效。”
“若是以后,我去吞噬其他的厉害的东西,是不是也能造出如同冰脉一样的经脉。”
“就比如说剧毒淬体,是不是能造出一道毒脉呢?”
顾浔越想越觉得可行。
不过一般的毒药无法造就毒脉,必须是天下一等一的奇毒。
这种天下奇物可遇不可求,需要机缘才行。
可以留意,但无需执着。
顾浔仔细感应了一下自己的当下的实力,隔空挥出一拳崩心拳,已经能打出五道暗劲。
“现在怎么说也得有大宗师的境界了。”
“而且有了一条伪冰脉,即使不能借助丹田吸收灵气,也能通过冰脉产生的寒冰灵气自足。”
别人是靠丹田吸收天地灵气提升境界,他只能凭借冰脉自产。
不过幸好吞天魔功的加持下,他的每一条经脉都能存储灵力。
细水长流,大富大贵显然无望,不过也不至于饿死。
万事压心头,一愁胜一愁。
顾浔又叹了一口气,自顾自提着酒坛子喝了一口。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赵凝雪回到药铺之时,太阳已经西斜。
是城主府的老管家亲自驾车送来的。
当年李沧澜与赵牧同为顾权手下大将,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对付,可交情还是有的。
对于赵牧的掌上明珠,李沧澜自是当晚辈一般照看。
“多谢陈爷爷,要不进去喝杯茶。”
陈三爷笑着道:
“多谢小姐好意,老奴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赵凝雪站在小巷口就看到顾浔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喝闷酒,不自觉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怎么就你一人,孙爷爷呢?”
若是平时,孙爷爷应该坐在这里抽烟的。
顾浔抬头,看向一脸疲惫的赵凝雪,迟疑道:
“孙爷走了。”
赵凝雪明显一愣,带着些许恐慌,片刻之后桃花眸子一红,两行清泪滚落。
她猛然转身就要往城外追去,顾浔起身拉住了她的手。
“已经离开两个时辰了。”
赵凝雪知道老孙头要走,但是从未想过会不辞而别。
她知道这次老孙头很有可能一去不回。
他要面对之人不是什么啊猫啊狗,是霸榜天下第一刀一甲子的绝世猛人。
赵凝雪回过头,看着顾浔,问道: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看着温婉胜大家闺秀的赵凝雪,顾浔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在她心中,早已把老孙头当作亲爷爷一般。
“他说:人生何处不折柳,徒增一江春水愁。”
双眼通红的赵凝雪毫无征兆的扑入顾浔怀中,搂着他小声抽泣。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顾浔愣在了原地,半张双手,无处安放。
此刻的赵凝雪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哭的很伤心。
在她温婉大气、知书达理的外表下,潜藏的一直是一个怕黑,怕孤单的小女孩。
只是年少时的苦难,逼着她成长,成长为一个无需任何人担心的耀眼女子。
顾浔心中莫名悸动,他想搂住怀中女子安慰她。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能做朋友已经很好了。
倘若真的有一天与赵牧反目成仇,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有些东西,宁愿扼杀在摇篮,也不愿将来乱作一团。
顾浔性子太过偏执,偏执到无论何时都让自己保持理智。
他的目光看的太远太远,远到能压制一切可能会造成麻烦的之事。
感受着怀中女子的小声抽泣,他只能像一根木桩一样,站在原地。
他知道自己应该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才能安慰她。
不多时,赵凝雪的眼泪便打湿了顾浔的肩头。
嗅着她淡淡的体香,顾浔能清晰的感受到赵凝雪每一滴眼泪的滚烫。
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她规律的心跳,扑通,扑通。
半炷香过后,赵凝雪方才停止了哭泣。
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的她低着头,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
顾浔此刻方才敢活动已经半举发酸的手,看着哭成了小花猫的赵凝雪,有些莫名心疼。
“要是还没哭够,可以把另一个肩头也借给你。”
赵凝雪冷哼一声,瞪了顾浔一眼。
别说这温婉女子瞪起人来,还真别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