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母亲送给赵凝雪的,顾浔不禁愣了愣。
看着手中的流银软甲,脸上神色复杂,在手掂量掂量,重新还回赵凝雪手里。
还不忘用不正经的打趣口吻道:
“这可是你婆婆送儿媳妇的礼,我可不能要。”
赵凝雪白了顾浔一眼,强行压住又有上脸的傲娇小笑意,重新将流银软甲塞回顾浔手里。
“要么穿上,要我让老孙头随你去。”
看着赵凝雪不置可否的眼神,顾浔还想还回去的手定在了空中。
他可见过这妮子倔起来的模样,要死就要死,十头牛都拉不回那种。
她认定之事,压根不可能回头。
“用完之后还你,你不会嫌弃吧。”
赵凝雪没有搭理顾浔,收拾好柜台上的医书,留下一句:
“我要去睡觉了。”
看着赵凝雪的高挑的背影,端庄的身姿,顾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若是没有朱雀门之变横在两人中间,或许
顾浔忍不住摇了摇头,哪里有那么多或许呢?
小命都还尚且不能自顾,又何以成家立业呢?
春天都未到,思什么春呢?
走回房间换了一身行头,顾浔出了门,又去铺子纸火铺子买了些吊唁品,直去江家。
江家作为柳州最为古老的家族,已经延续了近千年。
如今的它却像一头即将轰然倒地病虎,四周群狼环伺。
顾浔手中有江云笙送来的吊丧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进入了江家。
依照规矩,顾浔接过三柱香,来到灵堂前恭敬三拜之后上香。
戴孝的江云海和江云笙两人磕头回礼。
江云海低着头,眼神阴厉,并不意外顾浔会来此。
江云笙则是红着眼抬头向顾浔微微示意。
不过一日时间,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没有昔日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父亲的死,江家的变故,对他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繁盛的江家会变这个样子。
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想,若是自己那天夜里死在大娘面前,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此刻的江家大院内已经挤满了前来吊唁之人。
“城南余家家主前来吊唁。”
“清河县沈家家主前来吊唁。”
起先来的都是受江家庇护的各个小家族,没有什么重要人物。
随着时间推移,来的人越来越多,柳州城几大势力也开始露面。
“柳州城膳食楼主古安前来吊唁。”
作为天下十大商贾之一的膳食楼向来不插手势力纷争,扮演的角色都是互不得罪的老好人。
他们的宗旨是能用钱解决的事绝出手。
不能用钱解决之事,绝对不会插手。
“柳州城少城主李淳良前来吊唁。”
“柳州城醉梦楼楼主前来吊唁。”
不论大小势力,皆会按习俗上香,兄弟二人一一磕头还礼。
人群中,顾浔一眼就看到了上香后准备落座的柳如烟和朱怡。
柳如烟同样发现了顾浔。
偷偷在朱怡耳边低语几句之后,便朝着顾浔而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药铺吗?”
两人分开之时顾浔便已经叮嘱过柳如烟,让她去配合赵凝雪研究如何封印冰脉。
看着脸色有些阴沉顾浔,柳如烟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怎么,还不许我来了?”
顾浔知道柳如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来此地的。
“你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吗?”
柳如烟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丝毫不在乎的自己的生死。
“临死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柳如烟那双媚眼盯着顾浔,眸子之中秋波流转。
“待会我与你一起回去不就好了,板着一张脸干嘛?”
面对语气突然软下来的柳如烟,顾浔只得作罢。
“待会没有我允许,不能出手知道不知道。”
冰脉全部解封的柳如烟固然强大无比,可皆是在燃烧生命为代价。
每出手一次,也就离死亡越近一步。
“放心,我才懒得出手呢。”
“反正好处咱西陵也捞不到。”
其实一开始,柳如烟是打算落子柳州城的。
毕竟她是西陵皇帝,只要坐在上面一天,便要在其位谋其职。
柳州城不是什么随便之地,此处北有浔阳江横贯东西,东有清源江纵列南北。
可以说柳州城乃是遏制东西南北水路的战略要地。
不然当年李沧澜也不会选择柳州城落脚。
西陵和北玄都靠近柳州城,谁得到此地,都能进可攻,退可守,极大的遏制对方。
不止北玄垂涎此地已久,西陵同样如此。
不然也不会让朱怡坐上柳州城醉梦楼楼主之位。
钱裴为何一直在针对醉梦楼,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醉梦楼身后有西陵的影子。
而钱家背后站着是顾承,换而言之,说成北玄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