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胭脂铺子时,赵凝雪笑如桃花,顾浔愁如苦瓜。
抱着几个装着瓶瓶罐罐的盒子,顾浔心疼的直滴血。
整整六百两银子,这败家娘们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给砸出出去了。
关键是其中还有自己的一百两。
说是说借,能不能还回来还是两回事,毕竟自己是没脸皮开口去要的。
许久没有这般痛快花钱的赵凝雪心情不错,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
“走吧,去草药街吧。”
顾浔愁眉苦脸道:
“大姐,你还有银子吗?”
赵凝雪果断摇摇头。
“出门的时候,爹就给了我一张五百两银票,外加我有些许私房钱。”
除去自己,还要养活那一老一少。
“现在身无分文,还欠你一百两。”
赵凝雪歪着脑袋想了想,露出一份难得的少女天真。
“这些天,我一直在帮你坐诊,还有出手治病。”
“友情价,优惠你些,一天一百两银子,拢共八百两银子。”
“折算一下,你还欠我七百两。”
铁公鸡顾浔脸黑的不能再黑,怒道:
“你怎么不去抢?”
早就听闻顾浔是京城出了名的铁公鸡,看着他那一脸肉疼的样子,赵凝雪嘴角微微上扬。
心里别提有多舒爽,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就是调戏自己的代价。
她掀开遮住脸庞的纬纱,身体微微前倾向顾浔,乌黑水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那份我见犹怜的神情,比柳如烟的魅惑还更有杀伤力。
那一束白月光能照亮人心中的罪恶。
“难道我的医术不值一天一百两银子。”
“我可听柳姐姐说了,你为她看了一次病,可是得了一盘子金锭。”
顾浔嘴角微微抽搐,心中莫名有一种吻上那张殷桃小嘴得冲动。
这种想法吓得顾浔浑身一激灵,赶忙后退一步,不想与她纠缠下去,一咬牙道:
“七百两就七百两。”
说实话,以赵凝雪的医术,何止一天一百两。
恐怕出诊一次,都不止一百两。
毕竟她可是神医许思淼真正意义上的亲传弟子,不是顾浔这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水平可比的。
要知道许神医可是千金难求一出手,作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出手费岂会拉垮。
赵凝雪满意的点点头,这家伙哪里都不好,唯独说出的话不会赖。
于是心满意足的她背起双手,脚步轻盈,往家的方向而去。
此刻的她没有了往日的端庄,更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活泼机灵,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舞蝶。
看着她的背影,顾浔神情有些恍惚,不自觉愣在了原地。
回过神来的他忍不住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呢喃自语道:
“不行,以后还是少单独与这祸害相处,不然迟早要着了她的道。”
“小爷怎么也算是北玄王朝的嫡长子,怎么能去当一个赘婿。”
坊间流传着赵凝雪御人之术了的,亲自领教之后,方知其恐怖。
难怪北境四虎都被其迷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了。
一阵后怕的顾浔心中默念数遍朱雀门之变,方才消除赵凝雪遗留的魔力。
两人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药材自是无法买了,便只能回到药铺。
柳如烟穿上了围裙,跟着素素在厨房一阵捣鼓。
没有半点花魁的架子,虚心求教,从最基础的切菜开始,学的乐此不疲。
她呀,一副天生的富贵相,妩媚至极,却偏偏喜喜俗世烟火。
老孙头估计是喜欢看门,有事没事,总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吞云吐雾,抽不完的旱烟。
狗娃子还在扎木桩,已经满头大汗,脚下一片湿。
看着顾浔与赵凝雪双双归来,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吞了顾浔。
“哟,许少侠,还在这里蹲着呢?”
“数了几个二十五了?”
随着最后一滴汗水落地,狗娃子吐出一口浊气,收起桩架子。
“要你管?”
顾浔傻乐呵,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我只是想告诉你,五个二十五是一百二五。”
狗娃子一脸傲气,重复道:
“要你管。”
顾浔耸了耸肩,问道:
“杨爷呢?”
狗娃子胡乱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道:
“说是整理他的小酒肆去了,准备明天重新开张。”
别的不说,杨爷比那老不死的会来事,说好明天开张,请自己喝十年份的黄酒,顶天的好酒。
他很期待。
不过按照江湖规矩,杨爷的小酒肆重新开张,他总不能空手去吧?
想了想,他看向顾浔,迟疑了片刻道:
“你先借我十两银子,将来一定还你。”
顾浔一脸疑问,这里已经免费包吃包住了,还要银子干嘛?
“要不你找雪儿借?”
狗娃子气的牙痒痒,这家伙张口闭口一个雪儿,已经如此顺口,还真是不要半点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