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不论好坏,终是最能抚慰人心。
这是顾浔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宝物,就像人生赚的第一笔银子一般,怎能不开心。
人生有无数个第一次,虽不能次次刻骨铭心,但那一刻不论是悲伤或是欢喜,都能直达内心。
就像他喜欢去落阳湖里抓鱼,吃着自抓自烤的鱼,哪怕不添任何调料也是最香的。
他人给予的永远都会有一种虚幻之感,唯有自己亲手握住方才觉得安心。
就像他能暗中操控夜幕,可那种将命交付在他人手上的感觉,实在是坐立难安。
轰隆。
一声巨响将顾浔从喜悦之中拉了出来,看着远方轰然倒塌慢慢下沉的山岳,他意识到了危险。
急忙解开绳索,划着小船,顺着湖泊出水口快速划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若是知道拔出黑白陨石能够引发如此山河巨变,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拔。
再好的宝物,也得有命去享受。
赵凝雪同样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到了,看着快速下沉的湖水,忍不住问道:
“你做了什么?”
卖力划船的顾浔冷汗直冒,幸好自己溜的快,若是再在潭底停留片刻,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能干嘛,就只是拿了那黑白陨石。”
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万物皆会显得无比渺小。
看着一整座山岳顷刻间被吞噬殆尽,赵凝雪胆颤心惊,慌忙道:
“混蛋,快把那东西扔掉。”
“旋涡要追上来了。”
饶是顾浔卖力划船,依旧赶不上漩涡扩大的速度,一旦被卷入漩涡之中,必死无疑。
好不容的得来的宝物,财迷顾浔可不会轻易丢掉,骂骂咧咧道:
“怎么不说把你丢掉呢。”
嘴上这样说,手上速度却加快了几分,船桨抡得溜圆。
看着越来越近的旋涡,小船就像风雨中飘摇的一片树叶,赵凝雪气的跺脚。
亏自己方才还担心他,现在恨不得将他一脚踢入旋涡之中。
一瞬间,旋涡再次猛然扩大,小船如同沧海一粟,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顾浔心中暗道不好,后悔没有听赵凝雪的话,小觑旋涡的威力了。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求援之时,赵凝雪已经取出玉笛,放在嘴边轻轻奏响。
在小船即将被卷入漩涡之眼时,一声清脆的鹰啼划破长空。
一道白色身影俯冲而下,落在赵凝雪的肩头。
是那只海东青。
还在卖力划船的顾浔只感觉船桨一松,小船似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甚至有一种前世坐飞机的失重感。
一脸懵逼的转过头,只见身后那一袭白衣双手负后,脚踏船头,笔直如枪,英姿飒爽,好不风流。
“莫慌,有我。”
顾浔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暗道装得一个好逼。
我辈江湖当是如此。
赵凝雪看着来人有些意外,应该来的是北境谍报蛛网首座,而不是这位。
请动这位大神,多少有些小题大做了。
“子陵叔,怎么是你来了。”
其实她在客栈便已经认出那个黑衣仆人是谁了,所以才能平静如水。
让从来不穿黑衣得子陵叔穿上黑衣,父王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难他了。
李子凌目光落在赵凝雪身上的男子衣服上,顾浔暗道不妙,为时已晚。
一双比枪芒还要锐利的目光已经盯上了自己,只觉一道寒意自天灵盖滚滚而落,直达脚底。
“前前辈你听我说。”
李子凌的目光重新落回赵凝雪身上,赵凝雪低着头,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子。
见状,顾浔心中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女人呀,女人。
这报复心也是没谁了。
天地良心,他什么也没有做呀。
李子凌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他身上。
“前辈,你听我说。”
顾浔还想解释一番,未曾想李子凌直接开口道。
“与我解释无用,还是去与你岳父解释吧。”
此时顾浔一个脑袋七八九十个大。
岳父?哪里来的岳父?
赵牧?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虽说平时一点不把人屠赵牧放在眼里,可到了这般是时候,心里不发怵是不可能的。
赵凝雪比顾浔还着急,瞪了李子凌一眼,道:
“李叔,你瞎说什么。”
李子凌立于船头,迎风飞扬,一丝不苟的说道:
“已有婚约在身,称作岳父是没错的。”
“哦,忘了是入赘,应该喊爹的。”
越描越黑,气的赵凝雪脸色微红,李叔那都好,唯独这认死理的习惯改不掉。
顾浔心中暗自诽谤这个不苟言笑的家伙,果然如同江湖传言一般,枪仙李子凌,讲不通道理。
想用言语征服他,拗不过他的死理。
想用武力征服他,扛不住他手中长枪。
想用美色征服他,他的美色能征服天下大半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