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府,費卫蘅书房外的小院中。
帝师費卫蘅与费石青愁眉紧锁,并肩而站立于月光稀薄的小径上。彼此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忧虑,也有坚定,还有对未来的深切期许。
他们的心中,就如这夜色如墨,星辰隐匿,仿佛感受到一场即将颠覆国运的暗流涌动。
“父亲,你我皆知,王上之才,乃是国家之幸,百姓之福。”费石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字字句句皆是对裕皓晨的认可与信赖。
“是呀。可那假扮雨菲之人,其心难测。若真让她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怕国将不国,家亦难安,祸福难料啊。”費卫蘅道。
费石青点点头,眉宇间凝聚着沉重和思考:“的确如此。但王上已被其迷惑,甚至不惜替她隐瞒身份、伪造出身,我们又能如何?”
“难呀。”費卫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若直接揭露真相,又恐会触怒龙颜,反而加速祸端的到来。”
“对,那假冒者如今可是顶着雨菲的身份。若她出事,也必然会殃及费府。”费石青道:“若当初没让她入府就好了。”
“哎。”費卫蘅轻叹一声道:“当初为父答应王上让她以末儿的名义入府,只是想成全王上的一段情。可万万没想到,王上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如今令你我都骑虎难下。”
“其实,她虽然是假冒者,可的确与末儿有诸多相似之处。”费石青道:“说实话,我时常都会有她就是末儿的错觉。”
“为父也一样,时常都会有此错觉。”費卫蘅道:“但或许,这正是她高明之处,也未尝可知。”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费石青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我们需设一计,既保全王上,又不会伤害到她。最好能让王上迷途知返,意识到真正的威胁所在。”
“那只能先不遗余力地劝谏王上改主意,收回成命了。”費卫蘅道。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群臣力谏”计划悄然展开。
费卫蘅与费石青暗中联合了几位忠诚于国家、对王上抱有深切敬意的重臣,轮番在朝堂上进行劝谏,同时影响其他朝臣推波助澜。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裕丰国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凝重。
群臣分立两侧,目光交汇间,皆是复杂难言的情绪。
费石青再次挺身而出,字字铿锵坚定不移地说:“王上,臣深知王上情深意重,欲以国为聘,彰显对小女之珍视。然,此举关乎国本,不可不慎。”
“裕丰国百年基业,岂能轻易置于儿女私情之上?望王上三思而后行,勿让一时冲动,成为千古遗恨。”费卫蘅也出列说,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对大局和国家的忧虑。
见費卫蘅和费石青领头,一帮朝臣也统统跪地,不厌其烦地上奏:“王上,举国为聘实为不妥,臣等请王上收回成命。”
其实,这帮老臣也的确是忠心耿耿,在为裕皓晨考虑。
按照裕丰国的习俗,男女成婚之前,男方所下聘礼,是要出具法律文书的。
且一旦出具文书,这聘礼便归女方所有和支配。
所以,裕皓晨若当真以国为聘,岂不是要出具裕丰国归费小姐的文书?这裕丰国岂不从此改裕姓为费姓?裕丰国岂不从世代男性为王变成了女性为王?
不妥,不妥,实在是不妥呀。
同时,人都有攀比之心。如今大家都是同朝为臣为官,若凭婚姻之力,费家便兵不血刃地夺了江山,成了大家的新君,谁咽得下这口气?谁又会服气呢?
費卫蘅和费石青之所以也持反对意见,一是因为他们更相信也更看好裕皓晨的治国才能。二则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个让王上着迷的准王后,并不是真正的费雨菲。若她真的取代裕皓晨成了女王,裕丰国和费府的未来,还当真是祸福难料。
裕皓晨端坐于龙椅之上,金黄色的龙袍加身,面容沉静如水,眼中却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他缓缓起身,环视四周,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诸位爱卿,本王之心,尔等皆明。但本王此举,却并非仅为一己之私,实乃为裕丰国之大计。”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群臣面面相觑,皆是不解其意。
裕皓晨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本王欲以国为聘,并非是要将江山拱手让人,而是欲借此契机,推行一项前所未有的变革——共治天下。”
“共治天下?”众臣闻言,皆是震惊不已。
这一概念,在裕丰国乃至整个九州大陆,都从未听说过。
“正是。本王欲与费小姐共结连理,同时也愿与她共享这江山社稷。费小姐才情出众,智勇双全,若能得她辅佐,裕丰国必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而‘共治天下’,便是不论男女,有能者皆可参与国事,共谋发展。让裕丰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沐浴在公平与正义的阳光之下。”
裕皓晨这一番话,如同春风化雨,渐渐平息了朝堂上的喧嚣。
群臣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君王,以及他身上那份超越时代的远见卓识。
“此外,你们担心这举国为聘,本王的准王后还不要这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