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在意魏容华那个贱人么?”皇后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她盯看着西武帝,眼睛里全是恨意:“你以为我在宴会上提起东陵昭璟长公主就只是为了羞辱魏容华和东陵皇室么?”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心思,你还想妄图我原谅你,我告诉你夜景昊,只要我温璇樱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便不可能原谅你。”
西武帝此刻也怒了,他一把揽住皇后的双肩,眼睛在充血,他语气激动:“你有何难处,你心中的想法,你都从未和我说过,你让我如何才能知道你的心思!”
“你时时刻刻防着我,冷着我,从不愿意与我多话,那你想让我如何做?”
“自凰儿生了一场大病,而你因为照顾凰儿太过劳累而小产过后,你就开始对我阴阳怪气,开始对我疏冷,我承认,这其中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不该因为去招待东陵帝后,而忽视了在一旁玩乐的凰儿,害的她跌进冰冷的湖面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又失去所有记忆,也连累你小产。”
西武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么些年了,我一直深陷在亏欠愧疚之中,我对不住你,想要祈求你的原谅。”
这番话,是如此的卑微,根本不像一个帝王能说出来的话。
皇后听着,神情穆然出现一丝恍惚和松动。
这些年,她将所有的一切都迁怒到毫不知情的西武帝身上,对他真的公平么?
就在皇后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时,西武帝接下来一句话,犹如一桶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刚刚缓和的心。
西武帝道:“阿樱,这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了,那个孩子注定与我们无缘,而凰儿如今也平安长大了,你怎么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呢?”
皇后猛然一震,瞳孔缩大,她抬头望着西武帝,身子抖如筛糠。
他怎么会无辜呢!
这些都是因他而起!
若不是他和魏容华那个孽种,她的阿杳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阿樱,你怎么了?”西武帝吓坏了,连忙要去扶皇后。
皇后却一把推开了西武帝:“你滚开!不要碰我!”
西武帝完全懵了,他完全不知道皇后为何突然又变成这样。
他不死心,想要上前:“阿樱,你怎么了?”
“你不要叫我名字,我嫌恶心。”皇后冷笑,她环顾一下四周,将目光放在随风轻微摇晃的蜡烛之上。
她走过去,拿起烛台,对着西武帝道,眼神里没有一点感情,全是冰冷厌恶:“还请陛下离开凤仪宫。”
“阿樱,我……”
没等西武帝说完,皇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将蜡油滴在自己手上,她冷漠道:“陛下还不走么?”
西武帝看着,怒火在胸中翻腾,额头上青筋爆起,儒雅清俊的面容变得扭曲,他用手指着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温璇樱,你别太过分!”
皇后轻笑,丝毫不在意西武帝的怒火,再次将烛台倾斜,滚烫的蜡油滴在手上,她只是微微蹙眉。
西武帝看着,既心痛,又怨恨,这么些年了,她还是如此绝情。
他绝望而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睛里似乎有了泪。
可他是帝王,绝不会将眼泪流下来。
“朕走!你无需再作贱自己!”
西武帝最终还是服软了,他不再看皇后,拂袖,转身便要离开。
“恭送陛下。”皇后微微欠身,恭声道。
西武帝背影一僵,他狠狠吸了一口气:“皇后早些歇息吧,等明日见到凰儿,也切勿让她看出端倪。”
“这是自然,陛下放心。”皇后微笑着回答道。
她从来都知道如何去做一个好母亲,也太知道该怎么不动声色地毁掉一个人。
想到这,皇后有些讽刺地笑了,她出身将门,从来都不屑和厌恶那些不择手段的人,可没想到到最后,她也成为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
……
夜姝凰回到公主府后不久,蓝珍就带回了消息。
“殿下,属下去查了,那个章怀世子确实是有要事外出去了,所以才没有去大朝宴,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事。”
夜姝凰蹙眉,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原因,最后她吩咐道:“那就找人盯着镇西王府,宁翌辰什么时候回来,就立刻告知我。”
“哎呀,我的殿下,您也真是的,不过几日未见而已,您就这么念着啊。”蓝珍坏心眼地说道。
夜姝凰懒得理会蓝珍,看向红凝,道:“她和你联系了么?”
红凝点头,当即道:“联系了,就看今晚了。”
夜姝凰笑笑:“好,今晚我去寻凤魇,你们就不必去了。”
无论红凝还是蓝珍,都不会是凤魇的对手,她俩去了,说不准凤魇还会使什么暗招,到时候又是麻烦。
蓝珍清楚幽异宫的诡计多端,也不逞强了,当即同意了:“属下遵令。”
红凝对夜姝凰的话一向言听计从,虽然她有点担心,但看到蓝珍毫不犹豫地遵命了,她也就没说要去保护夜姝凰的话了。
夜幕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