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姝凰勾唇一笑,眼底尽是清冷凉薄:“去,如何不去呢。”
这些年未见,她倒也很想见见凤魇了,看他这些年,到底长进了多少。
至于梨花巷里
黄幽在问相同的问题:“少主,您觉得昭璟殿下后日会来吗?”
凤魇紫眸里擒着笑意:“会,怎么不会呢,她啊,如今怕是极想见我的。”
“少主,属下有一事不解。”黄幽垂眸,低声问道:“您为何要将兰轻彦杀了,并特地把他头颅和那封信一起送去?兰轻彦的死活,昭璟殿下其实并不在意。”
“你想不明白?”凤魇轻笑:“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就突然想这么做了。那兰轻彦,死的不冤枉。”
大概是因为兰轻彦突然和夜蓁蓁搞到了一起,让夜姝凰丢尽颜面,成为全东陵的笑炳。
这就让他很不舒服了。
夜姝凰和兰轻彦那个婚约,虽不应该存在,可就算要退婚,也该是由夜姝凰来退,那兰轻彦算什么东西。
这世间,唯有他才能欺负夜姝凰,旁人,也配?
所以,兰轻彦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少主,属下倒是觉得,你特地把兰轻彦的头颅送去公主府,是想要告诉昭璟殿下,您替她出气了。”黄幽犹豫片刻,还是将心里的想法给说了:“您其实,还是关心昭璟殿下的。”
这话一出,凤魇的目光瞬间幽暗,他盯着黄幽,似笑非笑:“黄幽,你想说什么?”
黄幽尚未反应过来,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而身体里似有无数的蛊虫在啃咬他的五脏六腑,只一会儿功夫,黄幽整个衣襟背部已被汗水打湿,额头的汗涔涔而下。
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犹如一条扭曲的蠕虫。
此刻黄幽面目扭曲狰狞,痛苦到了极致,嘴唇早已被他咬破,可他生生地没叫出一声。
恍若过了千万年之久,他体内的蛊虫才渐渐平息。
他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上也没有一点力气,可他不敢在地上躺着,手掌撑在地上,缓缓起身,再重新跪在了凤魇面前。
“黄幽,你越矩了。”凤魇逗弄着锦盒里的蛊虫,很是漫不经心。
黄幽眼眸垂下,恭敬道:“属下该死。”
是该死而不是知罪。
“黄幽,我与夜姝凰如何,由不得你来过问。若有下次,便不是蛊虫发作这么简单了。”
说完这句,凤魇站起身来,掀起珠帘便要离开,可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微微勾唇,看着黄幽,眸色里带了几分冰冷的杀意。
“黄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莫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才这世间。”
黄幽身子猛然一战栗,眼底终是出现了一抹恐惧之色。
警告完了不安分的下属,凤魇好心情地离开了。
……
烟雨湾是西武皇宫里风景最好的一处地方,在这里设下宴会,也不算是辱没了自远方而来的贵客。
烟雨湾依湖而建,湖水之中有些许竹筏在其上。或有舞姬在上翩翩起舞,水袖飘扬,美不暇接。或有乐姬弹奏古琴琵琶,琴曲悠扬动听,惹人沉醉。
“都说一方山水养一方人,西武人杰地灵,养出的女儿也如此温婉多情。”齐渊起身,对着上首的帝后遥遥举杯,开口赞道:“本宫在此敬皇帝陛下,皇后殿下一杯。”
西武帝举杯,爽朗一笑:“太子谬赞。”
说罢,和皇后对视一眼,一齐和齐渊饮下了这杯酒。
“太子请坐。”
西武帝摆了摆手:“远来是客,太子无需如此客气。”
“好。”齐渊笑着坐了下来。
似不经意的,他看了一眼夜姝凰的方向,她的座位是紧靠在西武帝下面,此刻,她正在和身边的侍女有说有笑,看起来单纯无害极了。
若不是亲身经历,有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女子,手段会是那么狠辣。
齐渊在这边若有所思地想着。
“殿下,方才那个北齐太子朝你这看了一眼呢。”顶着红凝的脸,蓝珍悄咪咪地对夜姝凰说道。
夜姝凰不甚在意,她今日要关注的是东陵那对兄妹:“不必管他。”
她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镇西王旁边空了座位,微微蹙眉,宁翌辰怎么没来?
难道是又生病了?
许是夜姝凰往镇西王那个方向看的久了,镇西王察觉到了,下意识回视了过去,与夜姝凰四目相对,他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看夜姝凰。
就是这个丫头,害的那臭小子如今变得弱不禁风,他才懒得看她呢。
夜姝凰有些尴尬,她何时变得这么遭人嫌弃了。
酒过三巡,坐在上首的皇后似乎有了一些醉意。
今日皇后穿着大红鸾凤朝服,画着浓烈庄重的妆容,少了平日里的温和慈爱,多了几分凌厉威严。
她看向东陵皇室的方向,笑着问道:“本宫与贵国太后多年未见,不知太后如今身体可好?”
夜蓁蓁起身,先行了一礼,然后笑着回答道:“托皇后殿下的福,母后一切安好。荣清在宫里时,就时常听母后说起曾经和皇后殿下在西武时发生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