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战场,西域大军与高辛率领的左路大军再次对垒。
不过这一次高辛并未像上次那般展开战线,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纵深数千米的战壕。
可别小看这战壕,它足以成为西域引以为傲的骑兵大队的梦魇。
战壕深两米宽五米,一般马匹面对如此战壕都会感到胆怯,即便是捂住战马的眼睛,也不是所有战马都能一跃五米开外。
很显然,战马若是坠入布满尖刺的战壕中,连带着马背上的骑士,其结局可想而知。
然而战壕也从一个侧面反应了高辛选择采取守势,双军对垒若不是相互拼杀而是一攻一守,则会陷入漫长的拉锯战。
作为远道而来的封京大军,高辛采取守势看似并不明智。
论拉锯,苍渡侯那便不点头,大军能难从苍渡州获得更多补给,与之相对,西域大军背靠着后方,可以源源不断且高效地获得补给。
如此看来,选择拉锯无疑是自寻死路。
然而高辛并未战场新人,他作出如此决断肯定是有他的想法。
比如——绕至河廊地区但暂时失去联系的临渊王部右路大军。
高辛很可能在等待临渊王的消息,不管临渊王选择支援正面还是前来合围西域大军,对他而言都是好事,对于西域大军而言则会是绝杀。
如今只要将战局维持住,时间压力在西域军一方,高辛只需要固守。
尽管以他本人的性子,很难接受这种缩头乌龟式的防守,但如今的情况他只能保持理性。
第一场会战双方打得不分伯仲,两边都选择点到为止,并未出现任何一方优势。
然而就算如此,苍渡侯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苍渡侯压根没有遮遮掩掩的打算,他所有部署几乎都公开给高辛。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同时也在警告高辛,这里是他的地盘,高辛还不得不承认。
寄人篱下的憋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听起来真像是笑话。
“元帅,封京来信,询问元帅为何不进攻。”
这时另一件烦心事接踵而来。
“信使呢?”
高辛问道。
“在后军候着,见吗?”
随从官问道。
“将他打晕,关个十天半月。”
高辛挥手道。
“元帅,这……”
“按我说得去做。”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作为征讨叛逆的封京大军,此时选择防守,圣上那边有意见是正常的。
不过高辛没得选,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固守,等到临渊王的消息一来再进行反击。
正面战场若是打出结果,无论结果都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就是苍渡侯渔翁得利。
被夹在中间的高辛虽然难办,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元帅,西域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叫阵。”
一位前线将领回来禀告道。
“固守不出,我前去看看。”
高辛走出大帐。
他的帐篷紧挨着修建好的工事,除了战壕外,他还命人垒了一道土墙,使得营寨固若金汤。
高辛走向土墙高处,俯瞰着外头黑压压的西域大军。
他与蒙森对视一眼,两人相当有默契地给了对方一个轻蔑的冷笑。
“高元帅,你奉命征讨我等,如今却龟缩不出,莫不是怕了?”
蒙森叫嚣道。
“怕不怕,你攻过来便知。我工事坚固,下方还有千千万万弓弩手,顷刻间便能万箭齐发,你说这是哪门子的怕呢?”
高辛冷笑道。
蒙森摸了摸鼻子,因为他知道高辛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此时此刻,就要不下两百支森寒的箭矢对准自己,只要进入射程范围,就会被弓矢洗脸。
“高元帅,虽说兵法以胜为道,唯有成王败寇,但我想邀你正面一战,不知你可答应否?”
蒙森一改路数,以礼相待。
常言道——先礼后兵。
战前叫阵,无论对方如何挑衅,高辛都可以当没听见,甚至以更辛辣的言语回击。
但对方跟自己以礼相待,高辛确实得作出回应,否则便失去了作为元帅的风度。
“你我之间可战,你的大军难进一步。”
高辛回应道。
“好!”
蒙森点了点头。
“为表诚意,今日我先鸣金,明日正午,你我一战。”
言罢,西域大军果真鸣金收兵。
高辛冷冷注视着这一切,他自然不信什么诚意不诚意。
只不过蒙森本人也觉得准备不足罢了,若是己方采取守态,西域大军缺乏攻城拔寨的经验,定会吃大亏。
蒙森是看到了这点才鸣金收兵,遇到这种理性的对手,才是最头疼的。
蒙森返回营寨之后,连忙派人去请郭奉易。
他自然清楚为何高辛会龟缩不出,想必是坐等突入后方临渊王起势。
“将军——”
郭奉易这次来得很准时。
“军师……”
“将军,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