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三姐、棠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小五直接跑路。
白玉彦姗姗来迟,但他远远瞅着这个修罗场,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于是跟着李庚阳一块儿跑了。
“卿衣,你不走吗?”
二郡主李素衣问道。
“那我……”
“不许走。”
未能说出口的话憋在嘴里, 她一如既往地被二姐全盘压制,只能唯唯诺诺。
李棠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但思量再三,还是选择了沉默。
有的人极度渴求指挥别人的权力,而也有人甘愿被指挥,无人指挥反而会乱成一团。
可能是命中注定, 三姐处处就得听命于二姐。
但二姐对于自己唯一的妹妹, 实际上都是以温情对待, 只可惜这份温情总是传达不到。
如何才能让这对姐妹真正敞开心扉呢?
这个问题,李棠目前觉得无解。
或许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她们沟通的“桥梁”,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留给以后操心吧……
“接下来打算如何?吃饭、沐浴,亦或者——”
李素衣凑近李棠耳边,甜蜜厮磨,腻歪低语。
李棠的表情依旧不为所动,但一旁的李卿衣却紧张到了极点。
她瞅着二姐手上的念珠很眼熟,似乎是李棠之前……
天啊,出事了。
“吃饭。”
李棠简简单单回道。
“去我天心院如何?”
李素衣提议道。
“二姐那边有人手吗?”
“大抵是没有的,我用膳比较随意,若是你想的话,姐姐我随时能够请来龙渊最好的厨子。”
李棠摇了摇头,回道:“罢了,随意点就好。”
李素衣闻言浅笑,随后悄悄说道:“卿衣家的那位俞大家不待见我,你家的那几位可爱丫鬟刚刚经历了不好的事,我不想再吓到她们, 天心院最好。”
原来她考虑如此周到。
“卿衣,你也一块儿来吧,帮我打打下手。”
李素衣邀请道。
这句邀请在李卿衣耳中自动转化为严厉的命令,于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回道:“好……好的。”
而在李棠耳中,这句话则成了一道响雷。
三姐打下手……感觉有些不妙啊。
随后三人携手抵达天心院,此处依旧冷清,但沿着院落墙壁内侧的花卉却绽放绚烂。
花卉中又以绣球花为主,取其“花团锦簇”之景,点缀空荡的庭院。
三姐李卿衣对于此地有不少弥足珍贵的回忆,虽说时至今日已经淡忘,但每每追想,总是一脉温馨缠绕于心头。
为什么?因为天心院原本是她们故去的母妃之居所。
她们儿时就是在这里于母妃的膝下环绕、嬉戏。
“卿衣,还记得小四吗?”
李素衣突然驻足问道,她的目光聚焦于一把断掉的秋千上。
“记得。”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是吗?”
她们口中的“小四”,正是早年因病夭折的四世子。
王府的割裂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先是四世子,紧接着就是母妃。
正当源自上天的恶意纠缠不清之时,李素衣毅然决然地为自己打造了一口生棺。
她于生棺之中不吃不喝度过了七天七夜, 头七一过成功欺骗了上天, 厄运得以消弭。
但在打开生棺之前,没人知道李素衣是生是死,所有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李素衣最终挨过来了,但她从此以后开始排斥所有人,行动越发独来独往,性格也变得极其古怪。
包括临渊王在内的许多人都知道,她依旧是那个乖巧机敏的二郡主,她只是在伪装着什么,而且还得伪装一辈子。
她不能作为原来的李素衣而活,那样的话上天可能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凡人耍了
李素衣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活着,就是“最坏的打算”。
“岁月的乏味留给逝者,生者只需极尽精彩,此乃天经地义。”
李棠突然开口道。
“那半死不活者呢?”
李素衣兴趣盎然地问道。
“无关乎天下世俗,我视之为独一无二。”
李棠回道,不仅如此,他还会将其占有并且灌注爱意。
“如此,善也。”
李素衣脸上流露着由衷欣喜的笑意。
其实这些年来,她从未脱离过生棺,她一直被看不见的棺盖钉死于寂寥虚无之中。
最后是谁撬开了棺木呢?
李素衣与李棠的目光交织,伊人凝眸千言万语,斯人淡笑付诸于心。
“那个……你们在说什么呀?”
李卿衣弱弱地问道,她内心十分惶恐,她以为李棠与二姐已经到了在她面前对暗号的程度了。
那种事情不要啊。
“寒暄天气。”
李棠回道,他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并且还一本正经,寥寥几字敷衍。
“寒暄天气需要用到‘半死不活’一类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