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劼部落,这里是南疆唯一的部落,夹在两片大沼泽之间,用劼南群山的碎石铺叠出来的一块平坦地。
至于劼南群山,看看远处那片破碎、嶙峋、荒芜的沙石堆,那就是曾经郁郁葱葱的劼南群山,如今什么也没剩下。
老一辈回想起当年的浩劫, 越发思量,越发凝噎。
他们目睹过什么?发狂的同胞互相杀戮,砍下对方手臂或小腿丢入锅内烹饪。
人们都发了疯,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丝毫人性,只有恶心的软虫在游弋。
之后临渊王率军来了,他们镇压发狂的同胞,然后就地斩首。
临渊王宣告蛊神教的罪状, 罪已诏, 斩立决。
事已至此,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
只要能活下来,不论对方是举头三尺的神明,还是暗夜呢喃的妖魔,他们都会感恩戴德。
后续临渊王援助了幸存者重建家园,但随后他又下令挪走幸存者,因为他要断绝劼南群山的生机。
临渊王虽偶有怀柔,但杀伐尤为果断,他眼中的人命只是数字,保大舍小,人之常情。
强制挪走幸存者后,他摆下诛山大阵,以八卦为轴,封杀劼南群山的各路风水,最后以金乌枪破之。
最后劼南群山就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好在最痛苦的时期已经过去,如今新劼部落也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前些日子还击退了横行霸道的扎蛮部落。
新劼部落两边都是沼泽, 沼泽又能通往各条径流,某种意义上而言水运也算便利。
只可惜部落之间往来多为拳脚, 水利便利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唯一的码头上,压根没啥船只停泊,倒是这里成了族人游玩休闲的场所。
偶尔吹一吹沼泽飘来的风,如果蚊虫能少点,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时,一叶扁舟缓缓靠岸。
守码头的部落护卫瞥了一眼,喊道:“需要帮忙吗?”
那叶小小的扁舟上载满了东西,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可能侧翻。
“帮一下,大哥。”
扁舟的主人喊道。
部落护卫将货物从扁舟上卸下,几个箱子以及是一些瓶瓶罐罐,都是需要轻拿轻放的玩意。
“谢了,大哥。”
那人掏了掏口袋,翻了个底朝天终于翻出几个铜板。
“留着自己花吧,你是在搬家吗?”
部落守卫婉拒道。
“是啊,沼泽里没法住人了。”
那人回道。
“没想到你住沼泽里啊,平时想必挺辛苦的。”
部落护卫打量着那人,头发邋遢油腻,胡茬满脸, 精气神萎靡, 给人感觉很是阴沉。
他这一口“大哥”应该是谦词,怎么看都是他比较老。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忙了。”
部落护卫告辞道。
“行,去吧,大哥。”
邋遢汉说道。
不一会儿工夫,码头上来了一群彪形汉子,他们抬起邋遢汉的东西就走。
“桑迪大人,首领有请。”
一位大汉邀请道。
“带路吧。”
邋遢汉吊儿郎当道。
“没想到啊,我又回到了这里,也算故地重游吧。”
同一时间,临渊王带人与扎蛮部落的土司进行了秘密会谈。
这位苗州的霸主给予了临渊王莫大的礼数,甚至主动居于下位。
他们具体谈了什么,无人得知,只知道一开始甘于下位的扎蛮土司突然勃然大怒,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扎蛮土司更是放出话——临渊王的军队一律不允许进入扎蛮部落领地。
这意味着临渊王想进入苗州南疆区域,就必须绕开大半个苗州,因为这苗州足有大半都是扎蛮部落的领地并且横跨南北。
临渊王带人从扎蛮部落全身而退,但脸色一直阴沉。
直到远离扎蛮部落后,他方才展露笑颜。
李棠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刚想开口询问。
这时临渊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很显然,临渊王与扎蛮土司在演戏,那这场戏又是演给谁看的呢?
一天后,扎蛮部落和临渊王谈判掀桌的消息传遍苗州,各自为政的几大部落之间消息倒是无比灵通。
临渊王回到赤魁部落整顿兵力,准备南下。
土司魁尔木想派五千人助力伐蛊军,但被临渊王婉拒。
“苗州子弟不应在苗州流血。”
这一句话意义甚深,魁尔木思考许多,最后放弃援兵。
伐蛊军撤出大赤矶南下,还要绕开扎蛮部落,难度颇大。
“棠儿,按照这条路线前进,你带人负责探路即可。”
临渊王递给李棠一张路线清晰、标注详细的行军图。
“这是……”
李棠顿时明悟,抱拳道:“侄儿领命。”
“传令下去,全军行进道路上,若是捡到什么,不许声张,不许大惊小怪,安心收下就好。”
临渊王对左右言道,军令一传十、十传百。
李棠带领他的斥候小队按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