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当年可是挥斥过百万雄师,如今咱们家的兵呢?”
李卿衣问道。
结果此言遭到临渊王当头棒喝:“卿衣!谁教你如此说话的!”
临渊王大手一伸,压着三女儿的脑袋,躬身道:“三女儿平日未加管教,让翁公见笑了。”
翁书明连忙摆手,回道:“王爷与郡主快请起,老朽知道两万人兵马过于孱弱, 但封京未批准老朽向琅琊、璃州借兵。”
翁书明并未扯谎,封京搁置了他的奏表,想必不许他借兵。
至于李卿衣的问题,临渊王确实统帅过百万雄师,而那百万雄师如今都在封京。
这是朝廷的兵,圣上的兵,唯独不是他李淮牧的兵。
拥兵自立的辽凉王族已经让封京忌惮不已,余下诸侯王再说出“谁家的兵”之类的言语, 恐遭大难。
拥有封地, 还拥有私兵,你想干什么?
临渊王让委屈巴巴的三郡主退到一旁,可怜的三姐意识到自己错了,但不知道错哪了。
李棠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被俞梓婉骂傻了,还是说俞梓婉压根没教过她这方面的常识?
他把李卿衣喊道身旁,尽量简明扼要地向她分析原因。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李卿衣慌张道。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但有些人不知道,有些人不需要知道,他们只需要听到。”
一番谜语后,李卿衣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
“不如你以后说话,尽量看我眼神行事。”
李棠建议道。
“好,都听你的,棠弟,你真是我的救命稻草。”
这下彻底和稻草绑定咯。
临渊王与翁通判交接完事务, 他从翁通判那拿到半枚虎符。
他已经好久没碰过虎符了, 只可惜只有区区半枚。
顺带一提,这半枚虎符也是他触碰过的,最低级的兵权信物。
统率百万雄师,需要的是山河印与天子剑。
当年他一手握着天子剑,另一手举托着山河印,而最关键的,是他背负着先帝的信任。
“卿衣,为父刚刚语气比较重,你且不要放在心上,但以后务必慎言少言。”
临渊王叹息道。
好王爷和好父亲之间,总是矛盾重重,很难抉择。
李卿衣躲在李棠身后,弱弱地回道:“女儿知错了,女儿也不怪父王……”
“如此就好。”
随后临渊王带三人前去信物房。
既然要跟随自己出征,想必都得有个职位,他让李棠等人在信物房内随意挑选。
统领级的腰牌随便揣一块儿,作为自己的头衔。
“棠弟,你选什么?”
李卿衣问道。
她估计想和李棠组队,只可惜这次是出征而不是出游, 李棠不想随时带着她。
况且统领级的腰牌只有一块儿, 大家都是平级而非上下级, 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待在一块儿。
“斥候统帅。”
李棠回道, 他喜欢独来独往,斥候一职多为独狼,挺适合他的。
“斥候啊……”
李卿衣有些犯难,斥候太独立了,跟别的兵种几乎没什么战术交互,但所有兵种又极度依赖斥候的情报。
这种叫做“单向奔赴”。
“三丫头,你就别选了,你来给为父做中军统领。”
临渊王命令道。
他自己则是中军元帅,正好与自家三女儿互为上下级,随时可以看护她。
“好……好的,父王。”
李卿衣一脸不情不愿,但临渊王装作没看到。
“玉彦,你选得如何?”
临渊王问道。
“回禀义父,右军刀斧营统帅。”
白玉彦恭敬道。
“刀斧营……”
这个营是负责白刃战,左军的骑兵营冲散敌阵后,刀斧营负责正面杀敌。
刀斧营往往最能见证战争惨烈的一幕,而且生者寥寥,伤残也是常事。
“玉彦,若是战况不乐观,本王允许你撤逃,不,本王命令你撤逃。”
白玉彦几度想反驳什么,但最后只是化为坦然一笑,回道:“禀义父,彦当退则退。”
“棠儿,你是斥候对吧?”
李棠点了点头。
“斥候一职难度高且风险大,你可有把握胜任?”
李棠把玩着腰牌,回道:“小侄不敢妄下诳语,但既然选择了该职,定会司其职,行其务。”
临渊王欣慰一笑:“好,我稍后会让一位斥候之王指导你一番,今晚你可有时间?”
“回禀伯父,随时都有。”
临渊王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职位都已选好,那便各自回府吧,本王还要处理一些要事。”
“吾等告退。”
三人告辞道。
李棠回到王府,他先是去了趟藏书阁,将苗州的地图志带回自己的院中研读。
四位贴身丫鬟不敢打扰公子,只是用罗扇替他扇风纳凉。
李棠全神贯注研读了两个时辰,闭上眼脑海中自成经纬。
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