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凝滞下来,浓稠的感觉像是滚入了泥潭沼泽一般。
清醒过来的陈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被鲜血所覆盖,他向后倒退数步,放眼望去不知沉睡多少年的可怖生物们一个个苏醒过来,发出让灵魂震荡无比的恐怖咆哮。
空气中一道虚幻的青铜锈剑在不知从何而来的重力压迫下变成一把青色钥匙,钥匙与距离此地不知多远的青铜门遥相呼应,青铜门剧烈地震荡了起来。
陈安不知何时和王莽一同出现在了手持长刀的人类尸骸面前,金色的保护罩将陈安二人牢牢罩住,否则单是这骇人的咆哮便能让人魂飞魄散。
“你...你们闯下了大错。”古老而又沧桑的声音在陈安二人耳边响起,王莽被吓了一个激灵,差点蹦了起来。
陈安虽然略有慌张但是他年幼时曾跟随父亲走南闯北恰好听过这种古老的语言。虽然不能流畅的交谈,但还是能听出个大概意思。
陈安弯腰致歉,语气带着强烈的歉意与尊敬。
“前辈,晚辈误入此地,闯下大祸,恨不能自尽于此。”
人形尸骸听到陈安的话后,头颅转向陈安,不知为何陈安没有感觉到杀意,而是一股欣赏的韵味。
空中虚幻的青色钥匙带走了青铜锈剑中蕴含的神秘力量,青铜锈剑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了许多。
一个又一个巨大灵鬼从苏醒中复苏,它们或高亢或悲痛,它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空中形成的钥匙,疯狂的浪潮在此地奔涌一浪高过一浪。
青铜钥匙被青铜门所牵引,化作一道流星向着无尽远的虚空处飞去,钥匙的身后有一道青色的线与插在凹槽处的青铜锈剑相连,似乎还在吸收青铜锈剑里的神秘力量。
陈安对门后面的生物隐隐有了猜测,无边的恐惧将他所侵蚀,不同于一旁茫然的王莽,有些事情越是知道越是恐惧。
“前辈,你不出手阻止吗?”陈安的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急切,悔恨自己没有力量阻止这一切。
奇怪的音节再次响起,陈安辨别了好长一会儿才从低沉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个“等”字。
等,等什么。时间给了陈安答案。
一道白光不知从何地而来,以一种无匹的姿态将青铜钥匙硬生生顶了回来,地上匍匐着的凶恶灵鬼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一个个张牙舞爪地看向天空。
然而白光实在是太过强大,仅仅散发的余威都让千百灵鬼无可奈何,生生畏惧。
一个满是空洞的头颅突然拔地而起,以一种悍不畏死的架势撞向白光。
人形尸骸刀下的头颅在这一刻不再隐藏自己,而是甘愿以生命换取主的复苏。头颅所过之处,虚空都为之退让,在它的恐怖威压下层层破碎。
头颅飞起的片刻,一直按兵不动的人形尸骸眨眼间从陈安身边消失,一道贯穿天地的刀光在矿洞中升起。
“哞!”凄惨凶戾的厉叫在矿洞中回响,巨大的头颅连带着青色的骨骼化为了泡影,刀光贯穿天地余威不止一刀劈在了青色钥匙上,青色钥匙在白光与刀芒的前后夹击下化为无数流光飞向了不知名处。
人形尸骸默默地望着远去的流光已无力阻止。白光在这一刻化作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白衣少年神色冰冷地俯看着陈安二人。
陈安在被盯上的那一刻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幸而人形尸骸往前站了一步为陈安挡下了白衣少年的威压。
“哼。”伴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白衣少年消散在了这片天地。
人形尸骸飞至空中,再次劈出了这绝世一刀,刀芒又一次照耀了整片矿洞。
“看好了,这一刀。”
“因为它很帅。”
刀芒落下的瞬间,人形尸骸连带着矿洞中的无数灵鬼一起化为了飞灰。
也就在最后一刻,陈安才回想起这个男子的风姿和壁画上斩神的身影有几分相似。
刀芒所过之处,一条扭曲的通道在空间中藏无可藏,赤裸裸地呈现出来,陈安明白这是他们唯一的逃脱机会,他迅速拉起王莽朝着通道冲去,在离开这片空间的最后一刻,那一刀那一幕还在脑中回荡。
“雀氏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