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
“有多长时间呢?”
“少说也有一年工夫了,”侄子道,“一年前吧,第一次闹事,是村里一个女的,在井边打水,突然就死了,死就死了呗,死得怪呀,村民发现时,她躺在一个沟里,脸上煞白,全身没血了,脖子上有血迹,大动脉血管破裂,血都被吸干了。”
“吸血鬼?”
张凡一惊。
根本不信。
吸血鬼的传说,根本不可靠。
世上关于吸血鬼的传说,其实都是为了掩盖真凶而编造出来的谎言,就好像妻子突然死了,丈夫会说出很合理的死因,其实,大多是丈夫干的。
“是吧,反正从那以后开始,村里时不时就死个人,都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发现时血都是淌干净了。”
这……
张凡倒是有点犹豫了:真有吸血鬼?
不然的话,死者的血哪去了?
不会是灌了人血肠人血豆腐了吧?笑话!逻辑都不通。
“可是,你伯父……也没血了?”张凡问道。
侄子摇了摇头:“我伯父有血,死的时候脸色青紫,是被钢丝勒死的。”
这就怪了!
难道总工之死,和村民之死不是一个凶手?
张凡想了想,忽然道:
“你能不能带我去走访一下那几个死者家属,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侄子笑了:“我媳妇就说过嘛,你们两人不像是媒体的。”
侄子媳妇道:“你们是不是便衣警察?”
张凡一想,为了让对方信任,也只有这样了,便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也不全是,我是有特殊的任务来这里的,是受托于别人,如果能破了案,是有一笔酬金的。”
张凡的意思是,用这个办法鼓励,看看能不能“买”出证据来。
果然,侄子有点动心了:“那……我打电话叫他过来。”
说着,便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一会工夫,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院子里。
一看就是那种受苦受累又受气的窝囊穷男人,一脸的风霜,让人看了有点难过。
张凡从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父亲以前的影子。
心中不由得一阵同情:
“大叔,你坐下……”
张凡说着,示意周韵竹一眼。
周韵竹马上从钱夹里掏出一叠钱递过去:
“大叔,这点钱你先收着,算是对你夫人去世的一点抚恤金吧。”
中年男人本想推却,但本能不允许,搓着手,连连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这多不好意思……那我就拿了,给娃买双鞋……
张凡有点心酸,忙把钱塞到他怀里,道:
“大叔,你可以填个表格,我介绍你参加我们基金会,成为重点扶助对象。”
周韵竹急忙把出一个表格,让他填了,然后收起来。
张凡说:“你等我的消息,我回去之后,把你的手续办了,以后你每月至少领到几百块钱补助。”
中年男人有点蒙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福星高照了,连连道:
“谢谢,谢谢,你们二位有什么要问的,我肯定一五一十地讲给你们,就是我自己,也憋了一口气,孩他妈死得不明不白啊。”
张凡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着火,“你慢慢回忆一下,在你夫人出事之前,有什么发现过什么异常的现象?”
他想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越小的地方越迷信,越迷信鬼神越往这来。我们这小地方,闹鬼的事当然多,有些解释不了的事,都往鬼身上推,就说孩他妈吧,出事的前几天,我每天晚上睡前都觉得她没在床上,仔细一看,又在那躺着呢,你说怪不?”
预感,某种预感,这倒也不奇怪。
没什么价值。
“还有什么?”张凡问。
中年男人愣了一会。
看样子,有些话,他不想说。
张凡鼓励道:“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知道你不会在这里编故事。”
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我就是因为害怕村民们说我编故事,这事才一直压在心底。”
“啊?有怪事?”
“哪里是怪事,简直就是鬼事!大白天见鬼了……”他叹了口气,又瞅了一眼侄子,侄子当然鼓励他说,便点了点头,他便继续说道,“就在孩他妈出事的前三天,那天下午,太阳刚落山的光景,我在院子里劈柴,她在厨房里做饭,突然,她叫了起来。”
“我就进屋去看。这一看,我也是吓傻了,都走不动路了。厨房水缸前边,地上有一个洞。黑洞洞的,直径嘛,有人脑袋大小,我急忙拿手电筒向里照,什么也没发现,就是有一股腥气从里面冒出来。”
“我俩也没敢声张,就用土把洞给填上了,还在上面压了一块大石板,把水缸给搬到大石板上压着。”
“张先生,你说,这事讲出来,谁信呀?”
张凡问:“没跟警察说?”
“这事,我没跟警察说。人家警察是来破案的,不是来听封建迷信的。”
中年男人苦笑着,摊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