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犹豫了几秒,还是回了薛柔消息。
-钟黎:你跟梁郁深婚事解除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
-薛柔:你怎么知道?
-薛柔:也不是解除了,但是快了,我爸爸很生气,觉得他们梁家是来打我家脸的,一个陈丽不够,还要来些别的小三小四,我爸爸自然是不乐意的,我们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
-薛柔:梁郁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顶着那么大个牙印,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薛柔:钟黎,你说他是不是心里有你啊。
薛柔连着发了几条消息。
钟黎一条一条地看,目光停留在她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上。
梁郁深心里有她?
开什么玩笑?
他啊,就是叛逆期没过,非要在家长面前嘚瑟一番。
-钟黎:别开玩笑了,梁郁深那人哪有心啊。
她叼起一根烟,咬在嘴里。
钟月这会睡了,她在窗台这抽,小朋友闻不到。
那天,她跟梁郁深说,以后不给他玩了。
梁郁深是个要面子的人,估计以后也不会找她,他又不缺女人。
可钟黎错了。
她手机刚息屏,梁郁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皱着眉,犹豫了几秒,接通:“干嘛?”
很没好气的声音,有些横。
梁郁深调子还算平和:“我上去,还是你下来。”
他给了她两个选择,但结果都一样,都是要见他。
钟黎盯着手机上来电显示的三个字,梁郁深这是来找她算账的?
算了,下去一趟吧,他们要是真吵起来,钟月听见会害怕的。
“我下去。”钟黎说。
梁郁深挂断了电话。
接近年底,北城的天越来越冷了,钟黎怕生病,特意穿得很厚,要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看着很是滑稽。
风一吹,她的脸就红了,还打了个哆嗦。
梁郁深为她打开车门,叫她上车。
车内的空调很热,没一会钟黎热得受不了,又一件件地往下脱。
梁郁深睨了她一眼:“嫌冷,为什么不让我上去?”
“钟月睡着了,我怕你犯病,再把她吵醒。”钟黎如是说。
梁郁深沉默了几秒:“钟黎,我没有犯病,有病的是你。”
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那是钟黎的杰作。
钟黎哼了声,小声腹诽:“也不知道是先动的手。”
她脖子上的印子虽然褪去,但梁郁深的恶行被她记在了心里。
“那我给你道歉。”梁郁深硬邦邦地说。
钟黎突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她有点不敢相信,刚才那句“人话”,真是从梁郁深嘴里说出来的?
可他嘴上说要道歉,脸上却一点诚意都没有,依旧是冷冰冰的,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钟黎记得小千金说梁郁深挨打了,被打的是哪边脸呢,这边呢,还是那边呢?
她看不出来,梁郁深的脸上一点巴掌印都没有。
“我不接受。”
钟黎抽回目光,抱着她大堆的衣服偏回头,声音无比任性。
梁郁深侧过头看她,发现钟黎没有笑。
她貌似真的还在生他的气。
梁郁深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哄女人。
五年前,和钟黎在一起那两个月。
也都是她哄着他,迁就着他。
他脾气不好时,她就会过来亲亲他,然后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
她总是能掌控他最原始的欲,把他惹得全身都是火。
现在,他要怎么哄钟黎呢,咬也咬了,领带勒也勒了,她怎么还没解气呢。
“钟黎,不要得寸进尺。”
梁郁深的耐心就那么点,花光了,便又是恶劣的模样。
“哪有。”钟黎又笑了,两个小梨涡漂亮得不行:“我只是不稀罕你的道歉。”
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凉。
“那你稀罕什么,钱?”梁郁深看她,“手机拿出来。”
他妥协了。
花钱买个原谅也算值得。
这几天他烦得不行,工作上频频出错,家里也是被父亲好一顿骂。
他时时刻刻都在神游,他满脑子都是钟黎那一句,“不给你玩了。”
不给他玩,她想给是谁玩?
给那些老男人吗?
钟黎没有动作,梁郁深说给她钱,她却不是很想要。
她自己都很意外。
虽然她现在欠着债,出口管梁郁深要个一百来万的,所有的债务问题迎刃而解。
可她不想,就是不想。
他以为拿钱就能了事,他都那样欺负她了。
给钱是个什么意思,让她收了钱,继续挨欺负吗?万一他哪天发疯掐死她怎么办?
“我不要钱了。”钟黎这样说。
梁郁深心口一震,皱紧眉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钟黎。
“你说什么?”几个字,他咬得有点用力。
钟黎却很是淡然,她一字一字地重复着:“我说,我不要你的钱。”
她声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