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郁深把小千金送回家。
进门时，他黑着一张脸。
管家去迎，梁郁深直接错开。
他姐今天刚好在家，看到这一幕，怔愣了下。
梁郁深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这样平白不理人。
梁淑雅问小千金：“你舅舅又怎么了？脸色臭臭的。”
小千金卸下肩膀上的小包递给管家爷爷，慢悠悠地走到梁淑雅边上：“钟老师不喜欢他，他不开心呢。”
“钟老师，钟黎？”
梁郁深出事那年，梁淑雅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并不知情，不然她也不会请钟黎来当小千金的家教。
“你又看上她了？”梁淑雅睨了眼梁郁深。
“没看上。”梁郁深眼底有轻蔑，“我怎么会看上那种三流货色。”
小千金撇撇嘴，“钟老师才不是什么三流货色，她弹钢琴可厉害了，比那个丑女人强多了，舅舅没眼光。”
“郁深，你最好别在闹了，既然你跟陈丽结束了，就好好筹备和薛家的婚礼吧，那些女朋友什么的，都搁置吧，我不管你以后什么样，别在婚前闹出事了，父亲年纪大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给你善后吧。”
梁淑雅大梁郁深八岁，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梁淑雅自小就待梁郁深极好，她是梁家唯一一个能劝得动梁郁深的人。
“我知道了，姐，我对那个钟黎……”他顿了下，眼神里掺杂着两分犹豫：“没有感觉，你别听圆圆瞎说。”
说完，他就上了楼：“我先回房间了。”
梁淑雅扯过小千金，“你跟妈妈说，你舅舅真对那个钟老师有意思？”
小千金一本正经地说：“真的，他还想给小哑巴当……”后爸呢。
后面的两个字没说出来，小千金赶紧捂嘴。
梁淑雅蹙眉，“什么小哑巴？”
她机敏地转移话题：“妈妈，我饿了，我在钟老师那里没吃饱，可以吃一块小蛋糕吗？”
“不行。”梁淑雅变了脸色：“去做功课，脸都圆成什么样子了，还想着吃。”
小千金气得鼓了鼓脸，“妈妈懂什么，钟老师说我这是婴儿肥，可爱着呢。”
说完，小千金怕妈妈教训她，快速地躲到管家爷爷身后。
梁淑雅想动手，被管家拦了下来。
“小姐，我带小小姐去做功课吧，您消消气。”
上楼前，小千金还冲梁淑雅做了个鬼脸，“不给我吃小蛋糕，你是坏妈妈。”
梁淑雅气得上前两步，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就扔了过去，小千金怕妈妈真发火，赶紧朝着楼上的方向逃走。
都上楼了，客厅回归平静。
梁淑雅发起了愁，她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这个钟老师换掉呢？
可圆圆肯定会不习惯，之前给她找了那么多名师，没一个成的，只有钟黎，她本来是抱着试试地心态，没想到小千金的钢琴技艺反倒提升了不少。
算了，就这样吧，梁郁深应该有分寸，他总不能真喜欢那个钟老师吧，看着不像啊，他之前不还想着辞退她的吗？
……
半夜十点，钟黎正在给小钟月讲童话故事。
小钟月刚睡着，她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上面出现了一个许久没出现过的名字。
梁郁深？
稀客啊。
她拿起手机去了客厅，才接起。
她不说话，那头便也不说话。
彼此听着对方呼吸将近两分钟。
钟黎骂了声：“神经病。”
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不过三秒。
那头的电话又打过来。
钟黎接通：“梁郁深，你有完没完，不能说话，你打什么……”
“下楼。”梁郁深挂断，立马报复过去。
钟黎不理他，转身就要回卧室抱着小钟月睡觉。
微信里跳出一条消息。
钟黎顿了下，点开。
是梁郁深发的消息。
一张图片。
——是她的艳照。
钟黎捏紧手机，咬牙切齿地骂了句：“混蛋。”
她抓起外套，气冲冲地下了楼找梁郁深算账。
男人的车就停在楼下，陷在黑夜里，车窗摇下，他半条胳膊搭在车窗上，修长的指节勾着烟，慢条斯理地弹着烟灰，猩红的火星缓缓向上燃着。
钟黎哼了一声，很不屑地骂了一句脏话：“装什么。”
她上车，前面的空间足够宽阔，她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抬手很自然地拿过放在梁郁深面前的烟盒，勾住，咬在唇上。
她偏头，冲他邪魅一笑，伸手，“梁郁深，打火机。”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你不是不抽烟？”
钟黎：“回去洗澡，你放心，我不会熏到钟月的。”
就他废话多，给就给，不给就不给。
梁郁深还是把打火机扔给她。
“咔哒”一声，火光燃起照亮了女人的侧脸，她轻轻垂眸，睫毛留下一半的剪影，这会的钟黎柔和了几分，没了那股子妖气。
很快，火光灭了，柔和散了。
她又变成了小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