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两人把帕子拽到近前,眼睛瞪得铜铃大,死死盯着,恨不得把帕子盯出个窟窿来,然而那个“死”字依旧明晃晃地映入眼帘,清晰得让人胆寒。
忽然,帕子被猛地抽走,她下意识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单宇那张因愤怒而扭曲、满含仇恨的脸。
单宇咬牙切齿地说:“是他,是鬼面判官杀了我大哥。”
秦妙惜连忙辩解道:“不会的。鬼面判官专门诛杀贪官污吏与为富不仁的富商。你大哥身为羯族皇太子,于情于理都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
单宇目光幽幽的看向他:“你可敢确定,鬼面判官每次出手诛杀之人皆为此类?倘若他未留下判官令,以其武功造诣,杀人岂不是易如反掌,且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无人察觉是他所为? ”
彼时,全场寂静无声,陆卿尘双唇紧闭,不再言语。
而向来对鬼面判官满心拥护的秦妙惜,也在此刻没了声响。毕竟此人神秘莫测,无人知晓其详,纵有满心袒护之意,也难以说出不知不解的违心话。
“而且我哥的尸体上有判官令的印记,这就是证据。”
此刻,单宇已经认准了凶手就是鬼面判官,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秦妙惜和陆卿尘会为一个通缉犯开脱,他们来这不就是为了捉拿他归案的吗?
陆卿尘抓耳挠腮的说道:“之前我们不是在地沟里找到一个假的判官令吗?也许是那个假的印在了尸体上留下的痕迹,算不得真。也许是有人故意留下来,污蔑到鬼面判官身上。”
单宇直勾勾地瞪着帕子,双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脸颊因盛怒而微微泛红。
“你说那令牌是假的,那你看这些是什么?”
陆卿尘惊讶地发现,在手帕那细密的缝隙之间,竟能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纹理,这一发现让他不禁微微一愣,眼中满是诧异和不敢置信。
秦妙惜冷声道:“这是判官令上死字的暗纹,是真令牌。”
“好,既然你现在也承认此事为真,那便是有证据存在。如此情形之下,你们难道还要坚称我大哥不是鬼面判官所杀吗? ”
单宇心中的怒火如汹涌的波涛,他发出怒吼,若不是现在自身孤掌难鸣、力量单薄,此刻定然直接带人去抓鬼面判官,哪还会与这些龙元国人徒费唇舌,做这毫无意义的周旋。
秦妙惜眸光凝重的看向他,“我可以同你保证,凶手不是鬼面判官。”
“我不要你的保证,我要证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他干的?”
秦妙惜沉默下来,单宇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而后躬身,双手艰难地捧起那具干尸。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吃力,就这样,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离开了腊塔沟。
众人不忍道:“单宇皇子,我们帮你抬。”
“滚!我羯族皇太子死在你们龙元国,你们要是不将凶手交出来,就休怪我带羯族的勇士踏平你们京兆。”
刑部的衙役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神色凝重而又惶恐。
眼下这等重大之事,已远非他们所能定夺,必须即刻回衙禀报尚书大人,由大人定夺应对之策。
毕竟,羯族皇太子横尸龙元国境内,此乃极为敏感之事,无论凶手是何人,若不能妥善处置,稍有差池,两国之间的嫌隙与误会便极有可能由此滋生,进而引发难以预料的祸端,危及两国邦交与黎民百姓的安宁。
“小侯爷,您看我们该从哪查起?”
刑部的衙役满脸堆笑,目光谄媚地投向陆卿尘,然而那眼眸深处悄然闪烁的精芒。
陆卿尘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们冷笑,那人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只能将目光投向秦妙惜,“秦仵作,您看呢?”
“你们……”
陆卿尘猛地拽住她的胳膊,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便径直往外面拖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埋怨的话,“这没什么好看的,回去。”
“小侯爷、秦仵作,你们别走啊!”
两人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脚步不断加快,转瞬之间就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他们犹豫着看向对方,“现在怎么办?”
大家晃了一眼沟上堆积的那些捞上来的物件,有人建议道:“先将这些东西归整一下,说不定里面就有凶手的线索。”
但也有人抱怨:“可这也太多了。”
“你是想现在找的少,日后砍头快吗?”
“不不不,我们这就全都找回去。”
他并非偷奸耍滑之人,只是在未接到上级指令的当下,有所行动怕有越俎代庖之嫌,而若选择无所作为,却又着实不妥,恐有失职之虞。
回去的路上,陆卿尘跟秦妙惜解释:“我不是不让你参与这个案件的调查,只是这案件应该归刑部管,能不能找到真凶还是两说,如若你承诺了什么,就等于把梁大人拖下水……”
秦妙惜了然点头,“你不必解释,我明白。”
早在刑部人询问陆卿尘的时候,她就听到那些人的心声。
【只要小侯爷和秦仵作开口,那大理寺也要和我们一起调查此案,这样邵大人会不会少骂几句。】
与他们接触久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