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灰暗下来,陆卿尘跟着秦妙惜跑了一天,他累得瘫坐在地上,带着被抛弃的委屈,不满的问道:“你跟着他做什么?你不会真的看上那小子了吧?”
这几个时辰,秦妙惜都在跟踪单宇,看着他满村子乱转。
他也在这时终于想起他和秦妙惜商议定亲时说过的条件,如果对方喜欢上别人,另一方要无条件的签下和离书。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还没成亲就被抛弃了?】
秦妙惜忽然将他拉起来,“别坐了,人走了。”
“你不说原因,我可就大叫了!”
陆卿尘嘴上虽然这般说,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
“这个人有问题。”
陆卿尘大喜,“你终于看出来了?他就是有问题,所以咱们赶紧走吧!离这种人远一点。”
“那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到这里?”
陆卿尘一脸真诚地摇头,“不好奇。”
秦妙惜:“……”
算她多余问了,继续跟了上去,不过这次单宇再次去了腊塔沟,还带了工具,在里面捞捞捡捡。
“他在找死吗?见识过腊塔沟毒水的厉害,竟然还跳进去,不怕中毒啊?”
“看来他要找的东西在沟里,会是什么?”
陆卿尘看了眼沟,恶心的咧嘴,“总不能是尸体吧!”
秦妙惜对此不置可否,目不转睛地盯着单宇的一举一动。
“你不是来找鬼面判官的踪迹吗?咱们还是去找刑部那帮人吧!也许他们已经找到线索了呢?”
“鬼面判官不在这。”
“你怎么知道?”
秦妙惜笃定的说着:“他要杀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富商,或者搜刮百姓民脂民膏的贪官,这里的村子没有那种人,所以他不会来。”
陆卿尘忍不住赞叹,“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大理寺的仵作,我还以为你是鬼面判官的人呢!竟然这么了解他。”
“其实不难推测,朝堂有四大禁卫盯着,那些贪官污吏已经清理了大半,他不会冒险在京兆附近动手。但富商多在南方,因此他多活跃于南方,刑部从一开始的调查方向就错了。”
“其实他没你说的那么好。”
陆卿尘小声嘟囔了一句,立即令秦妙惜炸毛了,“他不好,你好?”
“咳咳,本侯是比他强点,起码敢以真面目见人。”
秦妙惜毫不留情的讥讽:“你也就脸还能看吧!”
就在这时,单宇在腊塔沟挖出了什么,并将那东西放在沟边上。
“闭嘴!”
两人聚精会神地看,但天色灰暗,始终无法看出那是何物。
见秦妙惜好奇,陆卿尘自告奋勇道:“我去看看。”
“我去,你笨手笨脚的容易被发现。”
等单宇又缓缓向前挪动了一段距离后,她才如幽灵般悄然凑上前去。
待她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那是一具婴儿的尸体,身长有半米,可见是足月出生的孩子,竟然就如此狠心的被遗弃了。
再往前走,有残缺的四肢,有死猫、麻雀、蛇,难怪腊塔沟的毒水那么毒呢!简直是包罗万有。
秦妙惜看了几眼后就退了回来,“不是有用的东西,再等等!”
“还等?”
陆卿尘忿忿不平的说道:“谁知道那孙子要挖到什么时候,你不累吗?”
“那你先回去,我看看就回。”
陆卿尘一点也不相信她,之前也经历过,她也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最后还不是忙活了整夜,大理寺一个人也甭想睡。
“这样,我派闻竹来盯着,咱们找棵树休息一下。”
“闻竹?他现在又不在。”
“谁说的,不就在那嘛!”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棵树上果真藏了个人。
“爷!您叫我?”
“你去盯着他,看清楚他都干了什么,有事情立即叫醒我们。”
就这样,他死拉硬拽可算将秦妙惜拉走了。
夜晚的腊塔沟带着一股难言的味道,潮湿、阴森,浑身有种莫名的不自在。
一夜过去了,晨光洒落大地,单宇却还在挖,沟旁的土地上摆出了七八具幼儿的骸骨。
“他真是疯了,沟里到底有什么?”
陆卿尘不理解他的做法,更不理解他既然羯族的皇子,为什么不带人来一起找呢?
“不好,他也中毒了。”
秦妙惜一跃而起,飞奔了过去。
“这个事精。”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单宇身旁,此时他双唇乌紫,面色如纸般苍白,眼神空洞而涣散,显然已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隐约能听到:“皇兄,你别怕,我一定找到你,带你回家!”
秦妙惜二人对视一眼,立即用银针封闭他的大穴。
陆卿尘将他的四肢检查了一遍,“他身上没有伤口。”
“就算没有伤口,一晚上泡在沟里的水中,正常人也受不了。”
秦妙惜招呼闻竹过来抬人,“他现在身体虚弱,不能放血排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