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换回了丫鬟的装束,站在严推官面前显得乖巧又无害。
“沈兰姑娘以前认识余大人吗?”严推官问。
“回大人,民女是在宋府的接风宴上第一次见余大人。”
“那你为何昨夜要去余府,可是余大人许诺了你什么?”
沈兰把告诉萧寂的话又重述了一遍,没有半点隐瞒。
严推官果然也有同样的疑惑,“就为了一点吃食,你们就相约晚上见?”
沈兰微微抬头,露出一张秀气白净的脸,“民女思乡心切,想到马上就要远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乡,因此才接受余大人的馈赠。
本不该夜里上门打扰,只是民女白日里不得空,而且原定今日就该启程的。”
萧寂低头望着手里的茶杯,深色莫名。
严推官微微颔首,这理由听着还算可信。
他又问:“你说你进余府后由门房带领走小路去汀香园,并未遇到余府其他下人是吗?”
“是的,民女走到汀香园外,听到有人喊走水了,门房先跑了,民女不想给余府添麻烦,便返身出府了。”
“撒谎!”严推官用力拍了下桌子。
他神色肃穆地斥责道:“那余府门房明明说,看着你进了汀香园,而后不久才传出走水的消息,就连余府伺候的丫鬟也说,看见你与余大人相谈甚欢!”
沈兰蓦地抬起头来,眼神流露出震惊之色。
他们撒谎!
为何要撒谎?是为了将罪责推到她身上?
还是他们早就有所预谋,自己太大意掉入了对方挖好的陷阱中?
她很快恢复了镇定。
“民女绝对没有进过汀香园,更没有看见余大人!”
“怎么证明?”
“我有几个问题,不知能否当面与余府门房对峙?”
严推官一开始没答应。
“你先问,本官自会斟酌处理。”
“其一,民女从宋府到余府,再回到宋府,只用了半个时辰,根本没有时间与余大人谈话。”
“可有人证?”
沈兰暗道不好,她来去都是翻墙,没有走门,就连萱儿也刻意避开了,上哪找人证去?
没想到,自己自诩轻功了得,可以来去自如,反而成了无法脱罪的验证。
“没有人证,路上行人皆是陌生人,无法作证。”
严推官肉眼可见地重视起来,“其二呢?”
“其二,民女没有杀余大人的动机,且要在余府放火杀人,总得有助燃物,听说死的不止余大人一个,民女又如何能完成?”
“动机先不提,虽然暂时无法证明你与余大人有仇,但你们二人皆是青木县人士,过往有交集也不可知。
至于作案过程,本官正等着你交代!”
这是要坐实沈兰杀人放火的罪名!
萧寂咳嗽一声,提醒道:“严大人,不知仵作是否验尸?结果如何?”
严推官点头说:“仵作已经得出结论,余大人与两名小厮都是被活活烧死的。”
沈兰心中疑惑:余源望在自己家里怎么会被活活烧死?
“他们没有呼救吗?从起火到大火总有个过程,余府下人众多,怎会让余大人活活烧死?”
严推官神色不明地看着沈兰,回答道:“汀香园在余府位置偏僻,平日里没有其他下人出入,他们呼救也无人听到。”
这大概就是那句: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真实版了。
沈兰失笑。
她有想过余源望对她有些不良用心,可没想到他是惯犯。
要不是自己成了嫌犯,真想拍手叫好。
“等等,严大人说那地方没有其余下人出入,那为何有个丫鬟会指认沈兰?”
萧寂点出了说不通的地方。
“这……也许她是去汀香园送东西的。”
“大人可否让那丫鬟描述一下民女的外貌,也许她认错了呢?”
沈兰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余府的丫鬟。
严推官打发下人去问话。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来了,说:“丫鬟说,沈姑娘脸上戴着面纱,看不到样貌,但穿一身白色衣裙。”
沈兰挑眉,“她是说,我与余大人见面时还戴着面纱?我为何要这样做?余大人又不是没见过我。”
她戴面纱只是不想让别人见到她,余源望面前,着实没必要隐藏自己。
“也许是为了故作神秘。”那官差很是不屑地回答。
“那问问她,当时我与余大人是坐着还是站着,面前可有茶水点心,她说我与余大人相谈甚欢,谈的是什么?”
严推官吩咐:“去把那丫鬟带来,还有门房。”
沈兰急忙补充了一句:“请大人将他们二人的眼睛蒙住带来。”
“为何?”
“为了验证民女的猜测。”
严推官觉得没什么要紧,于是让官差照做。
等待的过程中,萧寂和严推官说了几句话,问的都是余家的事。
显然,萧寂也觉得案子可疑,希望能找到对沈兰有利的证据。
沈兰低头站着。
庆幸有萧寂在,自己还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