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出,大家都看向车里。
许青缨和果果依旧没有摇下车窗。
果果睡着了,许青缨这两天逛街也累得睡着了。
村民们可不管。
“就是呀,哼!有钱了不起,看不起人了。”
“床不是说不要了吗?床呢?”
有人喊停了李长生的车。
李长生笑道:“床买了还没到,有专门的车拉,在后面。”
“床还要单独拉啊,什么床啊,那么金贵。”
正说着村口那边又来了一辆货车。
货车上,放了好多层灰白的垫子。
“什么东西呀?”
“床垫?”有去城里打过工的人喊道。
“这就是床垫,啧啧,还是外国货,这些是什么字母来着?”
“席梦思。”司机解释道。
“席梦思?”一群人顿时都惊住了。
吃商品粮,住商品房,睡席梦思床。
这是进城富贵了的标志啊。
有村民伸手去薅了一把,软软的,好像摁在了棉花上一样。
“这个床好软的呀,老人家都说,睡软的床不好。”
“嗯,软床不行的,要睡硬板床才舒服。”
司机打断他们的话,笑道:“都扯淡的,其实软床得软到一定程度才舒服。
这个床它有技术含量的,软得来又很有支撑力,躺在床上呀,就跟被包裹住了一样,很舒服。
高档货。”
“这怕是要几百块钱一块吧。”有村民道,“我去城里做过保姆,杭城那老板睡的床就是席梦思,400多!”
李长生买的也是席梦思,据说席梦思便宜的有100左右的,好的肯定要几百块了!
村民们顿时不吱声了。
这床垫软就算了,还这么贵,睡得着个屁啊。
睡在几百块钱上,这晚上不得做噩梦,生怕压坏了。
司机和装卸工师傅也不解释。
他们怕说出价格,吓到这些人。
两辆货车,开进了清平村,司机和同行的工人师傅帮着卸货。
李长生一人给了10块钱买水喝。
司机师傅们笑哈哈的离开。
货卸完了,好些个村民也都愁坏了。
李长生过上城里富贵人家的日子了,他们却还停留在清平村的水平。
其中,最痛苦的就是朱永贵一家了。
原本他们家是清平村数一数二的好人家,现在连李长生家的毛都比不上,还欠了一屁股饥荒!
朱大娘一边摸黑做饭,一边在那里摔盆摔碗的指桑骂槐:
“咱们家要不出个败家子、赔钱货,这些东西也都能用上!
老天不长眼,我老婆子命苦啊~”
秀美瞪了一眼,咬着下唇,终究也是不敢出声,为了撒气,暗暗拧了一把朱永贵的胳膊肉。
“嘶……你!”
朱永贵压着声音。
“痛的呀!”
“你看你妈,天天有事没事就在那里骂人!”秀美也压着声音。
“怪我们不争气,挣不到钱就算了,还倒欠了一屁股债,我的腿又……”朱永贵叹了一口气。
秀美松了手,有些尴尬道:“没事永贵,会好的,我明儿就去找工作。”
“你别折腾了!”朱永贵怕了。
上进心本来是个褒义词,但秀美沾上以上后,这寥寥十四笔画,朱永贵觉得自已这辈子都写不完!
上万的高利息借款啊。
借了都还好,根本没花那个钱,被逼着签的。
这事还没告诉他妈呢。
他寻思找到工作后,再说……
就那利息,他们得一家三口都去打工。
不说都不行。
“不折腾,你想啥呢,我打听过了,大塘镇那边有个超市在准备开工了。
那老板有钱,最多个把月就能修好,超市肯定要招很多工人的,到时候你的脚也好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去干活去。”秀美解释道。
“行,拿工资比做生意强,那咱们一块儿去试试。”朱永贵松了一口气。
李长生家。
果果在那玩起了蹦床。
“妈妈,你看我。”果果边跳边兴奋的摆ose。
许青缨看她之后,她又对李长生喊道:“爸爸,你看我。”
她冲李长生挤眉弄眼。
李长生笑道:“我给你拍照。”
他转身去拿相机。
许青缨看着父女俩,脸上挂满了笑容。
她怎么也没想到,前天遇到的竟然是李长生一起混的社会混混。
现在李长生赚钱了,那混混也跟着改邪归正,她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李长生似乎没有对曾经的大哥说现在的事,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让她很是欣慰。
最起码,李长生暂时是不会跑去混社会了。
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家,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
“妈妈,你也来跳呀,这床好软呀,好像站在云上一样,看,我在云上跳舞。”果果把刚学的那些知识全用上了。
许青缨脱了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