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美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跳了起来。
她瞪眼怒视着朱永贵道:
“朱永贵,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看看咱们家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喝点绿豆汤都要去别人家蹭。
还蹭不到。
你再看看那个李长生,看看那个许青缨。
你看他们……”
说到后面,秀美跺了跺脚,把脸别到了一边去。
朱永贵皱起了眉头。
他自然知道自己最近过的什么稀里糊涂的日子。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已经很努力了。
可是他没有李长生那种狗屎运气啊。
他瓮声瓮气的将这些都告诉了秀美。
他希望秀美能理解他。
不料,秀美听完后,立马道:“你猪脑子呀。
他这么短的时间,赚这么多钱,哪里会是一句运气就能说得过去的。
你找他套套话呀。”
“问过了。”朱永贵想起来就来气,道,“这个李长生,真是奸猾。
有次他跟人抢货,衣服被撕坏了。
我和葛壮问他进货渠道,他喊我给他买衣服。
真是离谱。”
秀美皱起了眉头:“这么过分?”
“是啊。”朱永贵叹道,“我是什么法子都试了。
前边运气不好,但谁家孩子天天哭啊。
该我走运了!
老婆,我挣钱了后,我也给你买个镯子!
比李长生老婆的好的镯子。”
打开了话匣子,朱永贵也哄起了秀美。
“这还差不多。”秀美嗔怪道,“这样,我再问问家里,看看能不能再借点钱过来。
我听说了,现在市场是什么都能卖得出去。”
“嗯,葛壮都在张罗着卖地了。”朱永贵道。
“那你们两个有事好好商量,拿不定主意的,就回来和我商量。
咱们人多力量大。”秀美道。
秀美在想着怎么发家致富,五金乡的李振江却是愁着怎么才能吃饱。
五金乡虽说名有五金,却是个穷得叮当响的乡。
乡里10万余人,大多依靠农业为生。
风调雨顺的年份,温饱没什么问题,遇到像今年这样的大旱,很多家庭光靠地里种的粮食就不够吃了。
有在外打工赚钱的,就拿钱去购买物资,维持家里的生计。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些天,物价开始疯涨,让他们手里的钱一天天贬值。
这还只是轻的。
李振江发现,最近两天,集市上很多东西都买不到了。
问就是没货。
一种饿肚子的焦虑肆意弥漫开来。
今天赶集,李振江天没亮就起床到乡里的集市上采购。
他饿一饿没什么关系。
他还是一名乡村教师。
他有不少孩子家里也没多少吃的了。
学生们吃不好,那就没精神学习。
知识就是力量。
李振江不想孩子们因为这些糟心事而耽误了上课。
跟李振江一样,五金乡的乡民们,一个个揣着现金来集市采购。
可惜,今天更加离谱。
米面粮油通通缺货。
许多人低着个头离开。
有些人咬着牙做着心理斗争。
还有有些人站在了五金乡最大的供销社门口,一个个举着钱嚷嚷着问:
“高档油我也要!”
“有没有米?”
“还有啥吃的,米面粮油都可以!我都要!”
供销社工作人员喉咙都要喊哑了。
喝了一口水继续喊:“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不要再往里挤了!今天真的什么都卖完了!”
绝望。
李振江眼神空洞。
昨天已经有学生为了少吃点东西,没有赶来上课。
今天怕是又要少几个。
“这活儿没法干了,吃都吃不饱,还干个屁。”有个身形有些健硕的汉子骂骂咧咧道。
李振江知道这人。
是乡里水泥厂的工人。
厂里吃不饱……
那真是干个屁。
这不是态度问题,这是真的干不动。
“听说这次乡里会来一个能人。
她在县里搞得到油。”
“听说有什么用,这些人来也只是镀金。
谁会管咱们死活?”
“要不去县里看看?兴许还能买到油。”
“油确实有,高档油,价格高得要死。
而且,米是真没有,我昨天就去了县里了。”
“那咋办啊,咱们乡这水泥厂污染大,有些地本来就不产粮。
加上干旱,难不成活活饿死啊。”
一群人嘀咕了起来。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赶紧把门关了。
大家饿急眼了,指不定把他给打上一顿。
李振江在集市溜达了一圈,什么都没买到。
早上9点,回到教室。
本来就不多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