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两个人准时出现在飞机上,同行的还有负责人于孟熙和小助理。
几个人坐在一起,隔着一条过道,于孟熙不断检讨,“对不起,鹿总,是属下办事不利,还得折腾鹿总您千里迢迢过来,惹您这么操心。”
“不要内耗,自怨自艾解决不了问题。出现状况是难免的,事务的发展是螺旋式上升,和波浪式前进,有问题了,我们去解决就好了。”鹿茁知道她的脾气秉性,不需要自己鞭策,就有内驱力。那自己再训斥,除了发泄情绪,就是多此一举。
“当初让你在这个项目上挑大梁,就是信任你,现在对你的信任依旧在。这个项目即便是我亲自盯,也不能保证一点纰漏不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如果还得上司花精力来安慰自己,就是她不懂事了。于孟熙很快调整好了自己,跟总裁说自己发现的端倪与怀疑:
“鹿总,之前这个项目一直都进行的好好的,今年的年终总结大会上,我还想分享一下战绩和成功的经验。哪知遇见飞来横祸,我总觉得背后有推手,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鹿茁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警觉之后,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他与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间,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其人本性不仅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还快意恩仇。
赵星源跟她想到一起去了,“姐姐,始作俑者应该不是竞争对手。虽说你的商业版图在海城,和以海城为基础扩张,但鹿氏集团的名声,一直传遍了大江南北。普通小老百姓不知道,圈内人能不知道吗。”
得罪鹿氏集团能有什么好处呢?有百害无一利,哪怕真有些许好处,也没有必须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竭泽而渔。
万一恶意竞争失败了,白白树敌,连眼前的蝇头小利都保不住了。
鹿茁回过神来,看着窗外堆叠的云层,有些后悔没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在这里人多眼杂,什么话都不敢深说,免得隔墙有耳。跟同事讨论时,还得留半分。
若乘坐私人飞机,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讨论起来更顺畅自由些。
她叹了口气,想到那些帮不上自己一点忙、不给她使绊子就谢天谢地的鹿家私生子,就一个头两个大:“鹿氏集团一盘散沙,哪有什么凝聚力?外强中干,就是圈内人才看得清,所以无所顾忌。现在的鹿家没有丝毫震慑力,谁都能来啄一口。”
她有时候不知道家是什么,父亲没有给她支撑,只会怪她抢家产。那些便宜庶弟、庶妹,各个心智不成熟,一把岁数了也把自己当小孩。至于她的丈夫,很可能就是制造她所有荆棘的开端。
赵星源看出了她的失落和迷茫,尤其她一向不喜情绪外露,顿时觉着心疼不已,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握着她的手,想传递给她一些安心:
“姐姐,我一直在。什么都不会让我离开你,我知道有陪你的决心远远不够,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替你扛一层风雨。”
鹿茁笑了,感叹这个少年的决心,不是要与自己同甘共苦,而是替她承担这些风霜雨雪。
鹿茁不想伤害到他,可实在不习惯在同事面前,跟异性有这样亲密的举止,遂是悄然抽回了手。
同于孟熙道,“咱们落地之后不要声张,先暗中走访查查情况。看看下面汇报上来的,有哪些属实,哪些隐藏,哪些夸大。”
下属点了点头,对于她跟小奶狗的十指紧扣,不仅没直勾勾地盯着看,而且就当没看见。谁还没点自己隐私,她也很懂得总裁不是工作机器。
下了飞机,温度更高一些的西南省会,便有热气扑来。
鹿茁没跟于孟熙分开行动,而是全程让她跟自己的脚步。
舍弃了私家车,才上出租,就先听见广播里,传来前两日的新闻:
“古寨施工现场,新建的项目中,有当地少数民族不慎从云梯跌落,当场身亡。疑似鹿氏集团施工队为了偷工减料、压缩成本,违规操作,无视人命。小小古寨,是鹿氏集团用人命,为自己铸造成的黑金帝国。经此一事,鹿氏集团股票大跌,股民纷纷垂泪,几欲上天台。鹿氏集团今年的营业额蹭蹭增长,嫡长女继承家业的第一枪,就开始新官上任三把火,赚的盆满钵满,却不顾普通群众的死活……”
“师傅,您能不能换个频道?”赵星源越听,脸色越阴沉。怕加重姐姐心情不好,故而用少数民族语言跟他交谈了一下。
哪知在古寨周边,西南城市,少数民族这样少。司机并非本族人,并没有听懂,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于是,赵星源又用汉语跟他交谈了一遍,“你听得这是什么广播电台,不是一派胡言吗?提高一下你的审美,一点辨别能力都没有。你这种,就是被电信诈骗的好韭菜。要是有什么境外势力忽悠人,第一批就是把你抓到缅北去。”
“就因为我听不懂你说的鸟语,你至于就这么人身攻击吗?”出租车司机突然遭遇无妄之灾,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就被批判,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开着车随便听听广播,提提神,打发打发时间,还没有自由了?我又没参与讨论,没发表自己观点。行,我听歌行了吧。别我待会儿放歌,你